“嗯……嗯!”
陆花溪还不想给自己塑造什么学霸好学的人设,只是道,“是从王太傅那里借的。家公是工部尚书,女儿想更了解家公的职责一点,免得日后他人问起,也不算负了孟家之名。”
这话又令陆苍眼中的情绪深邃了许多,他干脆翻开图册,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垂眸望着陆花溪,问道:“孟老身为工部尚书,你作为他的孙女,想来也受到不少熏陶和影响。本王且考一考你,临漳县西南邺镇因漳水流经邺地为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陆花溪:“……”
这给她整不会了!
陆花溪求救地看了一眼孟琦玉,孟琦玉则显然把陆苍当成了家庭教师,家庭教师辅导学习她没有异议,故而头也没抬。
陆花溪弱弱地提醒道:“父亲,有没有一种可能,女儿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快七岁了,是明白事理的时候了。”陆苍沉吟片刻,打趣道:“怎么了,方才不是还说免得日后他人问起,也不算负了孟家之名,怎么现在就焉巴了?”
服了,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见陆花溪不说话,陆苍唇边勾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他知道
自己是在为难这个孩子,又正色道:“日后的考试便是这种难度,你要学到国子监第一可不是一件易事。”
“不是,女儿方才看了图,在回想临漳县西南邺镇周围的环境。”
陆花溪开口,一边思索,一边回忆自己曾经学过的知识:“漳河以南,河岸土质坚硬,河床稳定。父亲方才说,漳水为患,那么便能得知,邺地土地贫瘠,长期河水泛滥,形成了大片的盐碱地。如此,只能在漳水上筑低滚水堰,开引水渠,引漳水灌田,改良盐碱地,使大片田地成为旱涝保收的良田。”
“设有拦河低溢流堰后,便可在各堰上游右岸开引水口,设引水闸,共成渠道。漳水浑浊,有很多泥沙,其实可以多加利用,灌溉肥田提高产量,待渠建成以后,则会具有引灌、洗碱、泄洪的作用,还易于清淤修护,如此设计应当算是合理。”
陆花溪越说,陆苍越是沉默,到了后面,陆花溪声音都小了下去,她摸不准陆苍的想法,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喜还是怒,坏了,是不是自己得意忘形,夸夸而谈,让他觉得厌烦了?
于是,陆花溪赶紧给自己找补:“不过这些都
是女儿纸上谈兵,若是说错父亲也勿怪,因为具体的情况还是要去当地考察才能得知……”
话还没说完,陆苍已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顶。
粗糙且温暖的手不轻不重,落在头顶,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陆花溪尚且不明白这种心情,便听对面陆苍声音沉沉地道:“你说的这些,是自己所想?”
“嗯?对……”
陆花溪刚想承认,孟琦玉在不远处恰到好处地碰倒了笔架,惊扰了她。
陆花溪与陆苍的目光同时望去,孟琦玉这才后知后觉似的,歉疚道:“抱歉,不小心。你们继续。”
有了这么一打断,陆花溪陡然想起原身是个不学无术的玩意儿,这话极大地背离人设,又改口道:“最近刚好看了一些这方面的书。其实女儿说得不也全对,因为这些都是理论,也许某些工程实施起来比较复杂,还应当考虑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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