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年垂着脑袋,嚅了嚅唇道:“那个,就是关于药钱的事儿,爹能不能先给儿子两百两银子,儿子也好让孩儿他娘,去县城把赊的药钱给了?”
“你说啥?两百两?你咋不去抢?”陆老太一听那话,顿时扯着嗓子尖叫起来:“不就脑袋上破了个洞,又不会死人,去村口老贵头那儿敷点儿草药,顶多也就几十文。你看的啥大夫,开的啥药那么贵,就要两百两银子?”
陆老爷子没有吭声,眼里却满是阴鸷之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是来谈过继的事,可都还没谈明白,他这个向来老实听话的大儿子,竟然就和他要药钱。
还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两百两?
“奶,你小声点儿。”
陆沅沅一个箭步跨上前,挡在
陆逸年面前:“我爹脑袋还伤着呢,大夫说了得静养,你这么大声,把我爹再吼晕了咋办?”
“你个小贱蹄子给我起开,老娘在和我儿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贱皮子来插嘴?”陆老太指着陆沅沅的鼻子骂。
“爷,你就不管管我奶?你看我奶那个泼妇样,别说被村里人瞧见,就连我这个亲孙女看着都觉得丢人现眼。”
陆老太气得浑身发抖。
陆沅沅却看也不看陆老太,也压根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直直盯着陆老爷子道:“咱们老陆家,一屋子读书人,总得讲道理不是?”
“人家县城里的大夫说了,我爹的脑袋伤得太厉害,得吃了人参才能好慢慢的好转,不然伤势只会越来越严重,就算不疼死也会变成傻子。”
“我爹没读过书,没什么大本事,只能在地里刨食儿,我奶和我二叔他们看不起我爹就算了,可我爹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儿子吧?”
“难不成爷您就真那么狠心,眼看着我爹被活活疼死,也不管我爹的死活?”
“我几时说不管你爹?”陆老爷子死死盯着陆沅沅:“沅丫头你先让开,让你爹自己和我说,你们到底在县城哪
家医馆瞧的大夫?我瞧着你爹那晚回来情形还没那么严重,莫不是你们被人骗了?”
老头儿这是打算去医馆求证?
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他们是打算找人来演上门收账的戏,可若他们真去县城医馆,铁定会露馅儿的。
“我们一穷二白,人家大夫能骗我们什么?”陆沅沅心里有些虚,面上却半点也不显,转身便端出了早上剩上的鸡汤。
在碗里头捞吧捞吧,捞出来一片人参片。
“爷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人参都还在汤里呢,您要是不认识人参,咱们现在就去找老贵叔来认认。”
“这可是五百年的人参,大夫说起码也得三百两,是我娘跪在医馆里头死求活求磕破了头,人家才肯两百两卖给我们的。”
“大夫看我们实在可怜,不仅答应赊账给我们,连诊钱都没要,只让我们三天之内,把银子送过去。”
“人家可是救了我爹一条命,爷您怎么能说人家是骗子?您这样说,要被人家大夫知道,岂不是会说我们陆家人恩将仇报,不识好歹?”
陆沅沅一张嘴,就跟机关枪一样,啪啪啪的一顿抢白完,把手里的那片人参塞进了陆老头儿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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