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再糊涂的人也明白,没有哪个新朝会容纳前朝皇室子弟。
无论你的功劳多大,新朝建立后,全方位消灭前朝之人是基础操作。
因为是谁也不会冒险用自己得来不易的江山去试探你所谓的忠心。
而一般来说,皇室子弟的待遇再怎么着也不会比寄人篱下更难。
所以云绯月一直对淮南王抱了几分侥幸,觉得无论他再恨傅氏和大行皇帝、乃至和元庆帝有关的裴宴清,也不会真的毁了大元江山。
可想到世宗皇帝曾说他们早在元庆帝继位之前,就为了拿到皇位而勾结北齐人,她忽然就无法那么笃定了。
“倘若真是这样,陛下以为,我们当如何防御淮南王的攻势?”
比起北齐,淮南王才是真正的劲敌。
无他,就如裴宴清说的,淮南王的目的是玉石俱焚,可他们却还要顾及大元江山。
一方赤条条无牵挂甚至还想拖着对方去死,一方满身的牵挂,身后还有无数需要保护的人和物,这一战,从来就不平衡。
“防御、防御,说到底,自始至终都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一次,我想主动出击一次,云云以为如何?”
主动出
击,对于云绯月而言自然是好的。
她不喜欢那种每天都要翘首以盼,等着前方送来些许微弱的消息,然后从那少得可怜的情报中推测对方动向的感觉。
如果能重拳出击,谁会喜欢唯唯诺诺。
但是,“王军已经在与北齐交手了,西海叛军那边也已经短兵相接,再对唐国出手,大元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想的时候自然是怎么爽怎么来,可真正要落实的时候,还是得考虑现实的。
至少在云绯月看来,裴宴清在初登大宝之际一下子对上三方强敌,有些不现实。
可裴宴清却难得的没有顺着云绯月的意,而是以一种云绯月不太理解的眼神看着她,“你觉得,淮南王,已经等同于唐国了吗?”
云绯月被他这严肃的问题搞的一时间不敢妄言,很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开口,“至少,就从此次梁如意之事而言,起码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吧?
他在唐国毕竟十三年了,唐国当局难道会不帮他,反过来帮我们?”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种连云绯月都坚信不疑的道理,唐国当局的掌权者定然不会不知。
何况淮南王还
是大元无比尊贵的亲王。
单凭这一点,哪怕他真的拿到大元江山,将大元拱手相让与唐皇和安国公主,唐国当局也不会真的将他当成自己人。
可淮南王在唐国十三年,他有手腕,有心机。
十三年的时间,足够他用任意的一种方法将自身利益和唐国的利益捆绑在一处。
这才是云绯月真正担心的。
裴宴清大概明白了云绯月在担心什么,却异常笃定道:“在王军出师北齐之前,这或许的确是一个值得我顾虑的点。
但现在,这个顾虑已经不存在了。”
云绯月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却也看出来了,在对淮南王主动出击这件事上,裴宴清主意已定,谁也不能更改。
于是她不再纠结于裴宴清的字字句句,而是直接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对淮南王主动出击?”
裴宴清没说话,起身走到御案后从抽屉里拿了一个信封过来,径直递给云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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