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轩说完,拿着盖了印的下堂文书扬长而去。
云绯月被喂了剧毒,痛到浑身痉挛,就那样躺在那简朴的屋子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就在裴宴清心痛万分,恨不得将整个靖安侯府屠杀殆尽的时候,两个婆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真晦气!
夫人都已经进门了,她还占着茅坑不拉屎,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连死也不挑个好日子,生来就是爱人眼的……”
说着话,两个人将昏迷中的云绯月往外拖去。
可云绯月还只是昏迷,并未
完全死去。
被拖拽的时候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那两个婆子吓的够呛,立刻就松开了手,云绯月立刻摔在了厚实的雪地里。
“咬死啊这个贱人,都快死了还敢吓我老婆子!”
两个婆子泄愤似的踹了她两脚,见她不动,又地咒道:“让你装死!
就在这儿躺着吧!
冻死活该……”
说着话竟然不管不顾的就走了,任由云绯月躺在雪地上,身体一点点被雪覆盖,直到冻僵。
裴宴清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也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所以,那个毁容、瘸腿的野男人是我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我会让你如此凄惨的死去呢?”
随着念头浮动,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熟悉的靖安侯府后院中,他却没有遇到云绯月,而是以一个马夫的身份潜伏在了靖安侯府。
紧接着,穆泽深归来,他被下了药丢进云绯月的房间里。
从第三者的角度看着云绯月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却碍于女子的羞怯本性而不敢挣扎。
从穆泽深故意陷害的第一次,到后来他想方设法的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宫里传来消息,他离开靖安侯府。
他以为处理好自己的事
情,就能助云绯月脱离苦海,接她到身边的。
可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而云绯月不但没有等到他的回来,甚至他和穆泽深之间那段心照不宣的合作竟然成了压死云绯月的最后一根稻草。
彼时裴宴清大概已经明白自己应该是意识回溯了,也确定自己看到的就是云绯月的前世。
然而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云绯月那些曾经让他心疼到心揪痛的过往中,他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他呆呆的看着云绯月夜间默默垂泪,白日里又强打精神的打理靖安侯府的琐碎日常。
还要抽出精力来打听娘家的情况,才三十几岁的人苍老都如同五十老妇一般。
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何云绯月对他是那样的态度了。
对于云绯月而言,他和穆泽深,其实根本也没什么区别吧?
云绯月艰难而短暂的一生像是走马灯似的在裴宴清面前晃过。
画面并不是按照绝对的时间顺序出现的,可每一帧画面都在切实的告诉裴宴清,他没有资格要求云绯月爱他。
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去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当裴宴清再度眼神清明时,他已经有了新的前进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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