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净净一身白,完全不惹尘埃的那个云绯月在前世就已经死了。
如今的云绯月,只要能活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手染鲜血也好,偶尔作恶也罢,她都无所谓了。
裴宴清其实也不介意弑父的,从元庆帝一再纵容后妃谋害于他,要他性命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已经当自己是个没有父亲的人了。
不过云绯月也提醒到他了,他不想让他和云绯
月的孩子有一个声名狼藉的父亲。
所以他顺着云绯月的意改变了主意。
上前搀着云绯月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道:“外面的不都是你的心腹吗,让他们来吧。
完事儿后将他们送走,不要留在元都了。”
杀过皇帝的人,胆量会被无限度的放大。
但凡是他自己的人,裴宴清就直接当场处决了,但云绯月的人他不好越俎代庖。
可留在身边他也是不放心的。
送走,再不让那个处决元庆帝的人接触权力的中心,是他给云绯月最大的体面。
云绯月也理解个中微妙,从容的应了。
“可以。”
话说完,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清脆的口哨,而后站在原地,拽住了想要带着她离开的裴宴清。
后者狐疑道:“还不走吗?”
该问的都已经问清楚了,再留在密室也没用。
他心里惦记着元庆帝方才说的那些事情,就想尽快回去整理思绪,想办法解决。
云绯月却是谨慎的很,“一个皇帝,一个太后,我们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他们未必不能。
还是亲眼看着比较放心。”
元庆帝活着走出密室,对他们的威胁太大了。
哪怕即
将进来处决元庆帝的人的确是自己信得过的心腹,云绯月不亲眼看着元庆帝身死魂灭也还是不放心。
但她话说完就松开了挽着裴宴清的手臂,“你出去等我吧,用不了太久的。”
元庆帝毕竟是裴宴清的亲生父亲,让裴宴清亲眼看着他被人处死,总感觉有违人伦,会令人不太舒服的样子。
裴宴清却站在原地没动,坚持道:“我和你一起。”
本来能想到照顾一下他的感受就是多年的教养所致,而不是有多关心他。
见裴宴清自己坚持,云绯月也就不多话了。
几句话的功夫,外面守着的人已经走了进来,看到二人的状态后冲二人微微弯腰低头,“主子有何吩咐?”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处理了吧。”
云绯月说着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就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
巴掌大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七寸长的银针,还有一个暗红色的瓷瓶。
裴宴清有些纳闷,“这是做什么?”
“银针入穴,片刻即死。
化尸水入体,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可让他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并且不留一丝痕迹。
你确定,你真的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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