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主子的一时不忿,在那儿抱怨另一个主子,身边的下人们却是不敢附和的。
可想到被马踢到吐血,至今还卧病在床的宋嬷嬷,赵嬷嬷也不敢真的去触云绯月的眉头。
正踌躇着,穆泽深便回来了。
虽然还是锦衣华服,仪态端庄,但行走间竟是透出血狼狈来。
匆匆进屋,不等丫鬟奉茶,自己便倒茶猛灌了一杯,方才入座。
魏夫人最是心疼儿子,担忧道:“深儿,你这是怎么
了?”
侯府落魄后,儿子唯恐被人瞧不起,对自己的仪态要求便越发的严苛。
看到儿子罕见的如此失态,魏夫人担忧不已。
穆泽深面色无比难堪,“不知是何人从中作祟,崇文馆那些个文人皆在议论我拿别人的文章为自己博取名声之事。
那邸第的苑官竟是故意将我引到崇文馆那诸多大学士面前指着我的鼻子拒绝让轩儿入邸第。
眼下莫说是让轩儿入邸第了,便是想找一位有些名气的夫子到府上当西席都难。”
魏夫人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我就说那小贱人靠不住!
一插手就毁了轩儿的前途,还连累了你的名声。
以后轩儿的事情就别让她插手了。”
本来还想着不让谢婉婉进侯府,但想着穆泽深说谢家有丞相和皇贵妃还有三皇子照拂,终是没舍得把话说太死。
穆泽深在这件事上也有些怨谢婉婉,一反常态的没有替谢婉婉说话,选择了保持沉默。
“元都清流文人皆以能入崇文馆为荣,这件事如此一闹,入邸是没指望了。
穆氏族学的那些个夫子,教那些个小门小户的孩子识文断字还算可以,但想读书入仕,他们却是不够资格的。
要不,你去找找绯月?”
穆逸轩是魏夫人唯一的孙子,魏夫人在孙子的前途面前,还是挺能屈能伸的。
何况穆泽深冒认他人文章一事算是把元都的清流都得罪完了。
没有云家出面,他们不见得能请到别的夫子。
穆泽深面上难堪,“母亲,儿子已经回绝过她了。”
魏夫人甩了甩帕子,“那有什么打紧的,轩儿也是她的嫡子,你既铁了心不愿与她生孩子,那轩儿以后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这时候不为轩儿筹谋,日后如何能指望轩儿为她养老?”
魏夫人自觉有孙万事足,她吩咐赵嬷嬷,“你去叫云绯月过来。”
有宋嬷嬷的前车之鉴在,赵嬷嬷面对这位少夫人并不敢太过放肆。
怕去晚了云绯月已经歇了,小跑着往降月轩走,经过抄手游廊的时候就听两个洒扫的丫鬟在那儿嚼舌。
“啊,白露不是自己滑倒溺水的吗,跟夫人有什么关系啊?”
“你傻呀,白露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又不需要她做那些洒扫的伙计,她好端端的跑到锦鲤池边做什么?
我听说啊,白露是心野了,怀了世子的种。
可那会儿老侯爷不是刚出事么,夫人要为世子娶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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