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宫人一走,香莲急急扑到床边,看着长宁公主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殿下,您怎么样”
“好了,本宫还活着呢,哭什么。”长宁公主睁开双眼,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羽七一向自认性情冷硬,这时却也忍不住眼眶发酸,心像被针扎般,有着细细密密的刺痛。
“殿下,您忍一忍。”香莲命屋中除自己与“香荷”外,其余宫婢先行退下,随后轻轻揭开盖在长宁公主身上的被子。
刹那间,一道道惨不忍睹的红痕,暴露在空气当中。
仔细看,有些地方哪只是红痕,分明就是已经皮开肉绽,浸出了鲜血。
羽七双手握拳,指尖狠狠扎入掌心,“呼延雄他岂敢!”
呼延雄,正是如今北蛮单于,呼延部首领的名号。
“我去杀了他。”羽七双目猩红,浑身杀气毕露。
可才方转过身,就听长宁公主厉声喝止,
“你站住!”
“公主,您”
羽七刚一开口,就被长宁公主打断:“你不能去。他身边有众多暗卫守护,自身亦武艺不凡,你就算能打得过他,也两拳难敌四手,莫要逞匹夫之勇嘶。”
“公主,您先少说两句。”香莲正在为长宁公主上药,药膏触碰到伤处,不疼是不可能的。
每一次疼痛,除了疼在长宁公主身上,亦是疼在她们这些陪伴长宁公主长大、出嫁的亲近之人心上。
香莲一边上药,一边忍不住在心底不断咒骂北蛮、大雍的两位统治者。
骂北蛮单于,自然是骂他凶狠残暴,对公主下此毒手。
骂大雍孝明帝,则是骂他无才无能,软弱偏心,枉为人父!
浑身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几乎都抹上了药。香莲轻手轻脚地,将薄被环绕在长宁公主身上,随后在公主的示意下,扶着她靠坐在床头。
羽七这时也已经冷静下来,她心底亦清楚,那句“杀了他”,只能是冲动下的气话。使命大于一切,能否杀得了北蛮单于另说,在没有接到这则命令前,她不能擅自行动,将一切计划打乱。
可正因此,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痛恨大雍那方,面对公主受辱后的不作为。
“公主忍辱负重,为大雍牺牲良多。”
“可您不该受此薄待。”
“哪有什么该不该呢。”长宁公主惨然一笑。这世上除了母妃,与徐国公府那些血脉相连的亲人以外,谁又在乎她过得好不好?
父皇吗?
自己不是没有求救过。
早在第一次受到折磨以后,她就想法将向父亲求救的信件,交到了使臣手中。可不久后她却等来父亲的口谕,叫她学会忍耐,凡事多想想京中的贤妃与徐国公府。
只有她在北蛮,安生当好这个和亲公主,母妃与舅家,才能在京中过得安稳。
父皇是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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