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王力滨再没挨揍,而他却被新提升的头儿使唤着去揍新进来的那个犯人。
前几个月受的皮肉之苦,使王力滨没齿难忘,他将以前所受的折磨全部发泄到了新犯人身上。
这个新进来的人犯叫严小利,年龄和王力滨差不多大,他偷了邻村一农户家的摩托车,在集市上买东西时被主人认出了自己的摩托车,于是报警抓了他,也被判了半年刑期。
严小利对这个每次出手打自己的王力滨刻骨铭心,因为王力滨揍他时,十分下得了手,每次轮到他动手,身上就很疼,以至于一看到他,严小利就簌簌发抖,害怕极了。
每到夜里都沉睡时,严小利就瞪着眼,望着王力滨的背影,嘴里无声地诅咒着他。
而王力滨睡梦中,经常梦见有人拿着刀要来劈他,他吓得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
本以为不用挨打了,可以享受两个月的平静生活了,谁知竟摊上这事。
王力滨心下以为自己所遭受的一打苦难都是由于李家对他的指控,将这笔账记在了李家头上。
学监规一个星期后,便被安排去了生产车间,这里主要为企业生产工人用的劳保用品,什么工作服、口罩、解放鞋、手套等劳保用品。
终于捱到出狱的日子了,王力滨拎着自己的行李走出铁门,站在广袤的天空下,蓝天飘着朵朵白云,这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美丽,以及对自由自在地生活的向往。
没有亲人来接自己,这他早就预料到了,在监狱的半年里,只有他妈孙菊香去探望过他一次,他再不奢望家里人还把他记在心里了。
他慢慢地走到公路边,等待从yue城开往镇上的班车。
等了十几分钟,班车来了,他挥手拦下,上了车,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只能站着了,售过票后,他就站在了后门处,心里想着:到了镇上,自己第一个冲下车去,尽早地回到家中。
却没想到坐在后门处的一位大妈一脸惊慌,连忙站起来走到司机身后站着,还戒备地望着他。
王力滨刚开始还不知道什么原因,紧接着后面座位上的几位乘客纷纷站起,一窝蜂地朝前面挤去,并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王力滨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都是防着他呀,就因为他剃着光头,是个劳改犯。
他涨红了脸,本想发作,可又想到监狱里臭气熏天的空气,车间里无休无止地工作,他又忍了下来。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王力滨闭上了眼睛,惬意地打起盹来。
看他好似睡着了,半天没睁眼,几个胆大的乘客又返回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毕竟这儿离镇上还要一个多小时,坐着舒服多了。
班车到镇上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王力滨租了个摩的,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因为是星期天,除了王沁沁,家里人都在,看到王力滨回来,孙菊香和王保国喜出望外,只有王力涛神色淡定,不以为意。
孙菊香忙着去捉鸡,她要为儿子打打牙祭,想想监狱里能有啥好吃的,还不是稀粥、咸菜和馒头。
王保国打量着半年没见的儿子,瘦了点,但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面黄肌瘦,倒像结实了不少。
“大毛啊,你受苦了,我好想你呀!”王保国哽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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