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高门大户,越是争斗的厉害。
那些内宅阴私,揭开来看,俱是一层又一层的鲜血,想必像慕王这样豪勋贵族的后院,更是白骨累累吧?
她拉起云窈的手:“你没有错,我娘从小就告诉我,好人家的女儿绝不会去给人家做妾,推己及人,若我是你,也是万万不肯的。”
但还有句话她没说,可那是慕王!南夏除圣上之外,地位最高最有权势的人!
慕王的妾,远比普通人家的正妻尊贵。
如果被看上的是她,她恐怕根本抵挡不了那样的诱惑。
哪怕明知道,入了后院便是踏进修罗场,也会怀着侥幸,想要为一辈子的荣华搏一把。
很快就是清明这天,一大早该扫墓的扫墓,该祭拜的祭拜,忙完之后,几个友人便相携着去踏春游玩。
听说她要出门,德安前一天晚上就安排了辆马车过来,好供她出去玩。
云窈便先去了县衙,然后再顺着路去接魏思烟。
她的来历既已暴露,就没再多此一举继续伪装。
天渐渐暖和起来,许多人都脱下了厚重的长袄,换了单衣。
云窈也不例外,她穿着宽松的衣裙,外罩了一件披风。
脸上脂粉未施,却足够清丽媚人。
裴英娘看见掀开马车车帘,伸手来拉她的女人,一只脚踩在马车上,一只脚还在地上,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云窈的真容。
等回过神,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难怪能得慕王殿下念念不忘,这样的容貌和气质,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
马车宽敞稳固,内里还布置了厚厚的毛毯,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的颠簸不适。
裴英娘自上了车后便来回打量车厢的布置,暗暗咂舌。
慕王屈尊在穷乡僻壤的枫歌县,许多东西都只能临时添置,但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安排出这样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不仅仅是需要各种人力财力,更是能看出其主人是花了多大的心思。
只看她们屁股底下、脚下踩着的厢底、包括左右车厢上,都用足料的边疆羊绒毯子包裹起来,生怕里面的人磕着碰着哪里,便可见一斑。
裴英娘看看云窈,嘴上不敢说,却在心里暗暗道:慕王对阿云可真好啊!
魏思烟就住在八方来客的二楼,是以马车径自去了饭馆。
饭馆门前,魏思烟早已等在门口。
上马车后,她先是看了云窈一眼,接着便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是她一大早就起来做的阿胶红枣核桃糕。
将阿胶糕塞进她手里,只说了一个字:“吃。”
云窈有些无奈。
裴英娘是个憋不住话的人,那天她走后没多久,魏思烟便知道了。
连第二天都等不到,魏思烟半夜登门,只为了看她一眼,确认她到底是不是蓟州军营里的那个云公子。
她当时喘着粗气,明显一路跑来,看到穿着女装,小腹微凸的云窈,眼眶一点点变红。
裴英娘看到她手里的阿胶糕,不乐意了:“思烟,你这是区别对待!哼!我都没见你这么照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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