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会,我家夫人最厉害。”沈寒天笑眯眯。
丹娘端起粥碗:“吃,吃饱了好干活。”
又是同样的一架马车,去往不一样的方向,从旭日初升晃悠到快要正午才到,丹娘觉得自己这一身的骨头架子都快被摇散了。
下了车,刚巧左右两边来的是杳娘与慧娘。
时隔数年,这姊妹三人相聚,瞧瞧彼此如今的模样,都觉得时光如梭,变得让人不敢相认。
杳娘依旧是一身富丽堂皇。
她虽然在侯府的地位大不如前,但之前累积下来的财帛犹在,想过得宽裕富足一点不成问题。况且,因为她把明杏献给了谢诗朗,如今夫妇感情正浓,在公婆面前丈夫也没少替她说话。
没了管家之权固然可惜,但重获丈夫的心疼和偏爱也不错,最起码谢侯夫人不会小觑了她,在侯府的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慧娘就远不如姐姐了。
原本柳家为了避风头,日常应对开销全都减半,为的就是个低调。
生怕身为宋家姻亲的自己也被那些言官御史盯上,那不死也得脱层皮,谁愿意在这个当口出风头,还是老实本分一点好了。
年前雪灾一事带来的连锁反应让慧娘在婆家如履薄冰,如今宋家又势弱,她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服侍公婆也比从前尽心尽力得多。
如今一出门,与旁人比还好,站在两位姊妹跟前就被比到了尘埃里。
她一身青衫薄袄,虽颜色鲜妍,但样式陈旧,一看就不是今年新做的,发髻间只用了两支并蒂莲花的金钗,坠了两颗琉璃珠子,倒是显得精巧漂亮,但与杳娘的富贵比起来就不能看,再和一旁的丹娘比一比,怕是慧娘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只见丹娘今日着了一身嫩粉色的比甲轻衫,最为光鲜的丽色配上柔光锦的面料,当真娇俏无双,难以言喻的美好,下身是一样脆嫩的青色,也不知是什么绸缎,竟然在日光的照耀下如流水滚动般粼粼波光,照得那上面的刺绣都清晰爽朗,让人羡慕。
她只在发间别了一颗珍珠簪子。
硕大圆润的珍珠明亮光润,一颗足有拇指大小。
另外一边的发髻上别的是刚刚摘下的娇兰,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白中透粉,粉中泛着盈盈紫色,娇艳中带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丹娘轻笑着扫过两位姐姐,福了福身子:“多年不见,姐姐们好。”
杳娘淡淡轻笑,耳边的流苏轻轻晃动着:“七妹妹好。”
慧娘就没这般好的修养和耐性了,翻了个白眼:“假模假样,都到了家门口了,还不进去?装什么装呢!”
谁知,丹娘却笑道:“也是,我原也不会装,大约四姐姐这般才是真性情吧。”
慧娘闻言,差点一脚被门槛绊倒,回头冲着她怒目而视。
丹娘无所谓,走到门口请杳娘先行。
杳娘是家中长姐,理应她先走,是慧娘不识礼数了。
“七妹妹这些年倒是长进了不少,模样也更俊俏了,爹爹和娘看见了定然高兴。”杳娘说了两句客套话。
丹娘没接茬,心道:那是你的爹爹和娘亲,又不是我的,这嫡庶之分可明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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