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不透阮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也不想猜。
在这个世家大族里,豪横惯了一辈子的人,根本不在乎
“最好没有!总之呢,你别做梦了!明楼是我生的,他的性子,我最了解,他人虽然犟了些,但却最是孝顺。只要是我决定了的事,他就算有千百个不愿意,为了我这个母亲,最后也都答应。这次,依然不会例外!”
阮清浅浅一笑,“那便祝沈夫人母慈子孝,长命百岁。”
“用你这个将死之人说这些废话?”
沈夫人吩咐画屏:“给她将衣裳换上,带走。时辰快到了。主君和各堂长老都已经在塔下等着,吉时不等人。”
画屏带着两个婆子就要动手。
“放开我。我自己来。”阮清将人推开,抓起喜服,自己走去了屏风后。
等再出来时,已经穿好。
绣房做的喜服,两身皆是按照明珠的尺寸做的,他们压根就没给阮清量过身。
所以,这会儿看上去,颇有些肥大,不是很合身。
沈夫人见她顺从,戾气也少了些,神色几许缓和:
“阮清,总之能代替茉茉祭天,是你的荣耀。如今太子已经自顾不暇,我熙朝的新帝是谁,尚未可知。你一个寡妇出身的女人,沦落到今日,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怪只怪你自己红颜祸水,招惹了我家明楼,咎由自取。我是个做母亲的,凡事必是以儿子为先,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阮清低着头,安静听着。
直到她说完,才抬头,明眸雪亮,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沈夫人说的道理,我完全明白。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理所当然。”
“明白最好。画屏,带几个人,你亲眼看着,送她上路。主君那边,莫叫等急了。”
画屏:“是,夫人。”
阮清蒙着盖头,被带至角门,上了一辆马车,车里两个五大三粗的沈家家丁,盯着她,防止她中途跑了。
画屏上车,“走。”
于是,马车直奔祭天塔。
而沈家前厅,此刻宾朋不多,但沈玉玦穿着大红的喜袍,气色甚好。
女儿祭天,儿子娶妻,红白两桩喜事一起办,实在是有些诡异。
沈家对外道的是,沈玉茉祭天,虽然至亲伤悲,却也是莫大的荣耀。
沈明楼完婚,选在亲妹祭天之时,正是希望喜上加喜,让玉茉小姐来世依然能回到沈家,成为沈家的女儿。
总之,不管怎么说,整座吴兴城都在沈家的势力之下。
城中百姓半数姓沈,向来只认沈家,不认郡守。
这些大事,自然是沈家怎么说,就怎么有理。
沈玉玦招呼着宾客,松烟过来附耳道:“夫人带着明珠小姐去了绛雪院,之后,由画屏送小姐上了马车,已经去了那边了。”
沈玉玦根本不关心郭明珠如何,“阮清可好?”
“夫人亲自看着,已经更衣了。”
沈玉玦稍加放心。
母亲为了妹妹,总算有一件事,是肯遂他的心愿了。
如此,即便是倾尽所有,破釜沉舟,也是值得的。
“好。”他笑得甚是开心。
“公子许久没这样笑过了,希望今后日日如此,夜夜新郎!”
松烟也由衷替自家公子高兴,说话便淘气了些。
结果,挨了沈玉玦一记爆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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