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笑如春风,不动声色地道:“阿溪,走慢点,大哥身子还没完全养好,不能受累。”
“是。”
方兰溪委屈的嘴角下撇,憋着一肚子好奇,扶着方兰竹,慢悠悠踏上山道。
蒋惜梅等兄弟俩走了才迎上前来,用满含欣赏与惊艳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夏澜好几遍,才温柔笑道:“澜儿一向不爱打扮,难得打扮起来,真叫人眼珠子都挪不开。”
夏澜拉住她的手,真心实意地夸赞:“你今日这身打扮也很惊艳,就是看得出来心情还是很不爽。
我带你看一出好戏,保你郁闷一扫而空。”
蒋惜梅猜到她是要找梁高的麻烦,不禁感到意兴阑珊。
说实话,她看见梁高就烦。
现在情定了,伤好了,她觉得自己就跟泡在蜜罐子里似的,连呼吸都是甜滋滋的,实在没必要为了一只绿头苍蝇而破坏好心情。
“澜儿,算了,我不想见他。”
夏澜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梁高大着嗓门嚷嚷起来:“小梅花,你没事啦?
看吧,我就说你皮糙肉厚的,只是摔一下而已,能有什么事?也就那个小白脸,娘们唧唧的,净会闹笑话。”
蒋惜梅的拳头顿时硬了,垂在身侧的手臂隐隐发颤。
不行,她得忍住。
一来打不过,二来今天是澜儿十七岁生辰,她不能砸场子。
夏澜循声望去,绷不住噗的一声笑喷了。
梁高头上包着一大块黑布,只在眼睛处开了两个小洞,从洞口来看,应该是好几层黑布叠在一起,挺厚实的
黑布一直垂到臀下,用布条捆扎在腰间,密密实实地护住脖子。
他肩上扛着大板斧,双手也裹着厚厚的黑布条,活像小脚老太太裹起来的脚。
夏澜故作疑惑:“梁高,你包得这么严实,不热吗?”
梁高气得直跺脚,张口骂娘。
骂了一半,才后知后觉不能污言秽语冲撞王爷的心上人,赶紧咽下话头,绷着嘴不敢吱声。
一不留神咬了舌头,疼得他嘶嘶抽冷气。
“我已经听良伯说过了,你把黑布取下来,让我看一眼伤口。”
梁高连连摇头,心有余悸:“不不不!我可不敢!一旦取下黑布,不消片刻便会被蛇虫蜜蜂所伤。”
夏澜表情凝重:“我有两种药王谷的解毒药丸,虽然未必能解你被毒蛇蜈蚣蝎子咬伤的毒,但总归能压制毒性,延缓毒发,让你撑到请来大夫。
但我没看过伤口,无法确定要给你服用哪一种解毒丸。”
梁高空长了一颗大脑袋,脑仁子也就山核桃那么大,再加上担惊受怕,更好骗了。
招蜂引蝶外用能暂时压制毒性,但他心慌意乱,总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汗出如浆、浑身刺挠,应该是已经毒发了。
其实大热天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搁谁都得中暑。
梁高想了想,果断解开黑布。
蒋惜梅眸子皱缩,小小的“哇”了一声。
好家伙!
那张黑乎乎的大脸上,大大小小都是肿块,有些地方几个肿块相互重叠,就跟发面馒头似的,黑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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