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忽然笑了。
薄唇微启,唇角上扬的弧度很小。
笑意浅淡而讽刺。
人虽然笨了点,手段也不够高明,但够冷静,够狠心,够果断,够镇定。
比帝后、皇子、大臣们赏的、送的、进献的庸脂俗粉强多了。
黎晏州是不全之人,活着也是等死。
女子清不清白的,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反倒是有仇必报、能演会装的人,更有意思些。
宋澜看着秦王的笑,不禁蹙了蹙眉。
她有种被看穿一切的窘迫。
但又有种奇怪的感觉,秦王对她的敌意,好像减轻了不少。
秦王慢条斯理的饮茶,片刻放下茶盏,淡漠吩咐:“梁高。”
梁高推着一辆墨色轮椅进来,在秦王面前蹲下。
秦王扶着他的肩膀,用双臂支撑起身体,坐进轮椅中。
梁高推着轮椅离开,反手关上门。
宋澜一头雾水。
传言秦王身有残缺,男女不忌,隔三差五便有尸体从秦王府抬出,扔去乱葬岗。
她都做好大开杀戒的准备了,结果就这?
宋澜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来,便想离开。
伸手推门,才发现门从外面反锁着。
她揣着一肚子狐疑在桌边坐下,百思不解。
算了,不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外乎是多费几颗子弹的事。
等了约莫一刻,方才搜身的尚嬷嬷打开门,叫婢女传膳,然后又将门锁了。
宋澜皱眉看着满桌子佳肴,心中暗暗猜测。
多半是南阳侯府得罪过秦王,今天她又撞到枪口上,被拿来作了筏子。
世子坏了身子,新妇坏了名声,南阳侯府声名扫地。
此时但凡有言官上奏弹劾,南阳侯府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折腾大半天,宋澜也真饿了,执起银箸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屋里烧着地龙,吃饱喝足后免不了犯困。
宋澜从空间拿出一张行军床抵在两扇门正中间,又拿出一条棉被,和衣而卧。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收起行军床和棉被,推开窗透气。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薄雪覆着庭院里的梅树,洁白嫣红,相映成趣。
宋澜站在窗前,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
没有丧尸的世界,真美好啊!
她不禁又想起林腾。
林腾喜欢梅花,她笑他附庸风雅。
她喜欢牡丹,林腾笑她俗不可耐。
两人为此还打了一架,最终她大获全胜,在林腾家客厅挂上了三米长的花开富贵春。
宋澜眼眶有些湿。
林腾在天有灵,一定会为她开心。
但也说不定会笑她菜鸡,都觉醒异能了还被丧尸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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