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嘛.....鲁蕴丹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钓竿手柄,温润一笑,低声道了句:“好个极善伪装的女郎。”
康展砚自然知道鲁蕴丹此句话,指的是何人,仰首朗笑开来。
笑毕,康展砚不由好奇道:“如此说来,您以前确实见过这位林府君了?长相如何?是否真如传言所说,这林府君的长相尤其粗犷?”
鲁蕴丹侧首撇了眼康展砚,微愠道:“不论此女是何身份,女子相貌皆不可轻易议论,此非君子言行。”
康展砚一愣,握拳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而后点头认错道:“也是,确实失礼,不该好奇此事。”
鲁蕴丹温声续道:“林府君已然为天下诸侯之一,身高几何与相貌美丑,并不值得关注。她手下所掌的权势,才是本相应该关注之事。”
康展砚显然很是赞同鲁蕴丹此言,洒脱大笑道:“主公所言极是,是下官狭隘了。”
鲁蕴丹见康展砚言行洒脱,笑着摇了摇头,从他这股狂浪之态里,看到了几分随边弘的影子,凤目中不自觉流露出追忆之色。
师父如今在符骁那处,聪渊却一直没有消息。聪渊未如他所料那般去投奔符骁,委实让他意外,也不知他如今人在何处?过的如何?
鲁蕴丹手指摩挲着钓竿手柄,凤目中略透出些许担忧之色。
康展砚笑毕,很是为林阳全惋惜:“林氏一族的风水,到底差了些,明明子嗣中出了惊才绝艳之人,却为女身,不比男儿立业更能号召人心。谁又能保证,那林府君婚嫁后,不会为他人做了嫁衣呢?”
鲁蕴丹将思绪抽回来,闻言笑道:“如今世道大乱,闻氏皇权衰落,蛮族贼子有了兵权,都能入朝为相。逐鹿天下者,是贵是贱,是男是女,又有何妨?如今谁有兵权,谁就说了算,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至于嫁娶,依本相观林府君的行事,最后无论如何,是决计不会蠢到将自己手中的权利,拱手让于他人的。林氏出了林府君这样一位人物,林氏的风水,可谓是极佳了。”
康展砚亦是笑:“主公此言有理。只望那林府君的势力能扩张的更快些,如此,她的野心才能急剧膨大,去觊觎符骁手下的茁州。哈哈!”
鲁蕴丹与康展砚谈话声渐大,到底惊扰了湖下的鱼群。
鱼群不来两人所处的这片湖下闲游,后面便再没了鱼儿咬勾,直至两人收杆,也只钓了五条鱼。
鲁蕴丹吩咐奴仆将两人亲自钓起的鱼,拿去了膳房,让制膳的厨子去庖制。
晚膳时,鲁蕴丹留了康展砚一同用膳,招待的菜肴里,赫然有一道翠林水煮鱼。
“墨碾,尝尝那道翠林水煮鱼,是本相今日和你一同钓的鱼做的。”鲁蕴丹下颚微抬,指了指食案上的那道翠林水煮鱼。
康展砚也不推辞,尝了一口后道:“不错,许是因这鱼乃与主公一同钓的,吃起来格外香些。”
主从两人,便这样互相调侃起来,鲁蕴丹笑道:“墨碾,你这嘴,难怪总能引得那些丫鬟仆妇对你倾心。”
“下官得那些丫鬟仆妇们倾心,可不是因为甜言蜜语,而是因为体贴。”康展砚显然很喜欢这道翠林水煮鱼,说话间又吃了好几口这道菜。
“咦,怎只有四条鱼?下官记得钓了五条鱼啊?主公,您钓的那条足有小臂长的黑鱼呢?怎么没瞧见?”康展砚吃了几口后,便发现这鱼的数量有些不对。
鲁蕴丹闻言摇头失笑:“墨碾,只是用个晚膳,你也这般观察入微,可累?”
康展砚含笑回望鲁蕴丹,揶揄道:“主公亲自钓起的那条最大的鱼,让膳房做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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