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夜雨的冲刷,屋内的药味浓重到了极点,更有仿佛夜色般浓稠的血腥味。
裴时乐甫一跨进门槛,这扑鼻而来的药味与血腥味险令她作呕。
屋内的程风与夏侯颐不约而同转头朝她望来。
只见程风湖水蓝的衣衫上脏了东一块西一块的血污,又因被雨水淋过的缘故,血污晕开,让他整件衫子在明亮的烛火中仿佛完全变了色。
他面上没了寻日里的吊儿郎当,取而代之的唯有凝重,眉心紧拧得仿佛解不开的乱麻,头发湿漉漉乱糟糟的,发冠更是不知掉到了哪儿,整个人看起来沉重又颓丧。
他站在床
边,手上端着一只药碗,夏侯颐则是正自床沿上站起身,显然他二人是才一道喂楚寂喝罢药。
见着裴时乐,程风面上的神色有一刹那的说不清道不明,尔后化成一记牵强的笑,竖起拇指朝身后的床榻指了指,一边故作轻松与她道:“也不知楚小子这货还能活多久,你俩也算相识一场,你这一趟来就权当在他死前见他一面好了?”
他话音才落,夏侯颐便一脚朝他腿上踹来,冷声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先滚去把你自己收拾干净了。”
难得的程风今回没有与其掐起来,只见他将手中药碗朝桌上随
意一搁,大步离开了。
他走得极快,好像在这屋里多留一会儿会让他暴露什么似的。
再观夏侯颐,面色也是难掩的疲态与沉重,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裴时乐,“其实小橙子说的也不算错,你可以趁着楚寂这货还没死之前多看他两眼。”
“有夏侯医仙在此,他又怎可能会死?”裴时乐仍只站在门边,拧眉看着并不似玩笑的夏侯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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