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的周明礼虽然从头到脚完好无损,然他显然被吓得不轻,以致裴时乐已来了好一会儿,他此时才有所察觉。
借着墙壁上昏暗的火光,他辨认出站在牢房外的裴时乐时先是有须臾的恍惚,尔后有如看见救命的稻草一般连滚带爬朝她飞扑过来,“时乐!”
若非有眼前的牢木为阻,只怕他能将裴时乐扑倒在地。
隔着牢木,只见他激动急切地朝裴时乐伸出手,要抓住她的胳膊。
裴时乐则嫌恶地往后退开一步,令他抓了个空。
她嫌恶的并非周明礼身上的污浊,而
是他这个人。
周明礼在这湿冷阴暗的诏狱里被关怕了,哪怕他仅仅被关了四日而已,他这会儿哪里顾得上裴时乐举止与眼神里的厌恶与冷漠,他只想着快些离开这个阴森可怖的鬼地方。
“时乐你救救我!你快救救我!”周明礼甚至无心去想裴时乐缘何没有同永嘉侯府众人那般被关在刑部而是出现在这北镇抚司里,他只知道她的处境比他好,这就够了。
而且,“你快去求求你爹!你爹可是兵部侍郎,他一定会有办法救我的!”
“待我出去,以我的才学,定能进士及
第,留京为官,一路往上,官运亨通!你的恩德我定铭记于心,我定会好生待你一辈子的!”周明礼双手紧抓着牢木,死死盯着裴时乐,那模样是恨不得掏出他的“真心”来给裴时乐看。
裴时乐进来这潮湿不甚通气的诏狱尚能忍着不作呕,然而此时才听罢周明礼数语,她便觉恶心得直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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