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吟低低地笑,眼角润着破碎的泪,“然后把程听澜接回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
“让京城关于你辜负我的流言不攻而破,让你再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公子是不是。”
程时安心如刀绞,却无可辩驳。
苏晚吟眸光
一点点冷下去,站直身子,将所有外放的情绪系数收拢,“你,给我滚!”
“晚吟···”
“滚出去!”
程时安默然转身,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他活了十六年,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困苦。
好像人生都没了希望,什么都没意义了。
眼看着他失魂落魄从苏府出来,书童急着跑上来附耳说了几句。
程时安呆滞的双目慢慢动了一下,“当真?”
“当真!贵妃娘娘亲口和夫人说的,您只管回府等着好消息,一定能顺利和苏小姐订婚。”
程时安短短一会儿功夫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竟不敢置信,还是被书童推着上了马车才回到侯府。
而苏晚吟就没有他幸运了,伤势才好一半,内里又淤堵不畅,方才发了通脾气又半路强行压制,此刻咳得厉害,手脚发软,连个茶盏都拿不住。
如烟吓得快哭了,“奴婢去找温大夫过来!”
“不用。歇歇就好。”苏晚吟躺在榻上,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端稳茶盏。
半杯热茶下喉,才觉得脑袋清明了些,立刻蹙眉道,“下午就去衙门,我半日时间都不想给程家。”
她心里有数,程夫人必是拿了东西贿赂东宫,前几年定国公过寿,她在府
上见到自己送去程家的琉璃灯。
当时只可惜没能放在程时安书案上,让他见着灯便想到自己。但转而觉得能帮程家维系关系也是难得。
从前她真是蠢透了。
“好。”如烟怕她又生气,忙点头应下。
将近晌午,苏连佑被回了府,刚进门就被董氏哭着抱在怀里,银晖院都能听见。
老太太的私库几乎都半空了,心思又放在苏晟之前从宫里领出来的赏赐上头,迫不及待拉着苏连佑和苏照意对质。
结果苏连佑承认是自己威胁苏照意偷拿老太太东西。
老太太没跟苏晟要到银子,还不得不低了头,苏晟这才没把佑哥儿赶出去。
苏照意特意来苏晚吟面前显摆,“父亲只罚我去祠堂抄写家规,让长姐失望了。”
苏晚吟懒懒挑眉,“别说我没提醒你,防着点祖母把消息散出去,别人听着不要紧,程时安若也知道了,你还怎么在他面前装乖巧。”
一句话就让苏照意变了脸,从银晖园出来,她一路的骂骂咧咧都被董氏身边的人听了去。
“二夫人,苏照意在大小姐那儿吃了瘪,应当不关大小姐的事。”
董氏攥紧帕子,恨道,“就算与她无关,她知道哥儿逛花楼不阻止,她们都想害死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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