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伸出手来,像是只靠光影摸索一般的,伸手推了推那茶盏,语气有些惶恐:“主君,妾身份卑微,不敢劳烦主君这般。”
萧宁远皱眉:“身份卑微?”
他忠勇伯爵府的女人,怎么就身份卑微了?
玉姣听萧宁远这么一问,便垂眸不说话了。
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尤其是在面对萧宁远这种,并非完全糊涂,且还有几分判断力的男人的时候。
就好比今日之事。
她若是见了萧宁远,就对着萧宁远状告薛玉容的不是,请萧宁远为自己做主,效果未必有现在好。
她无需说什么,无需做什么。
她不要让萧宁远“听”自己什么说,她要让萧宁远“看”到自己,被欺负了到什么样子。
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固然是一种办法。
但不说话,就把自己的委屈表现出来,让萧宁远主动为她出头,效果似乎更要好上几分。
果如玉姣所料。
玉姣就算不说话,萧宁远也明白了,这定是……薛玉容磋磨玉姣的时候,嘴上说的话!
萧宁远的周身满是冷气:“薛玉容身为伯爵府的当家夫人,却无德善妒,打压妾室。”
说到这,萧宁远便看着玉姣问道:“姣姣觉得,本伯应该如何处置她?”
玉姣心中困惑,她完全没想到,萧宁远竟然会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了。
玉姣很想告诉萧宁远。
这样的人,就该休回家中去!
可话到嘴边,玉姣便开口道:“玉姣不敢妄言,不过……还请主君看在,夫人是妾嫡姐的份上,从轻发落她吧!”
萧宁远既然问她了,她只能替薛玉容求情,这大约就是萧宁远想听到的话。
她的心中苦笑一声,正如薛玉容说的,自己出身卑贱,在这伯爵府之中,又只是一个妾……她这般身份,在萧宁远的心中,就算是有些许分量。
应该也不足以让萧宁远为自己休妻。
而且玉姣已经冷静下来,她慢慢地想明白一个道理。
就算萧宁远要休妻,那萧宁远绝对不能因为她休妻!
不然这桩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只怕会让她在这伯爵府之中的处境更艰难。
甚至于,有可能影响到在宫中伴读的琅儿。
萧宁远闻言便道:“姣姣心善,但薛玉容此番实在过分,却不能不惩治。”
至于萧宁远要如何惩治薛玉容。
玉姣也没有问了。
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萧宁远应该不会休妻。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她的心中还是有一种说不上的滋味。
萧宁远扶着玉姣起身,将玉姣安置在床上。
玉姣此时轻轻地开口了:“主君……”
萧宁远问道:“姣姣这是怎么了?”
玉姣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委屈:“如今妾伤了眼睛,我虽然看得见光影,可……终究不能如往常视物。”
说到这,玉姣哆嗦了一下:“妾本就出身乡野,不守规矩,如今……妾又看不清楚东西了,留在这府上……恐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横生是非。”
萧宁远听玉姣说到这,便神色认真地看向玉姣。
只见玉姣,一边流泪一边说道:“主君能不能允妾到那慈音庵之中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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