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白素跑上前，将遍体鳞伤的红发天使扶起：“没事了，你现在安全——”
只有两个活人的实验室响起一道怪异的机械声：“自毁程序开启！”
这道声音竟来自章鱼守卫的脑内！
守卫脑部被植入的芯片激活了。
尸体直挺挺立起来，每个腕足吸盘中都伸出一把黑压压的枪孔，没有思考，没有意识，只会无差别屠杀，变成了真正的怪物。
白素脑海中的惨叫更加尖锐，耳鸣愈发严重，勉强拉着天使想躲到安全空间。
天使直勾勾看着她，轻声说了句话便将白素一把推开，用自己瘦弱的身板堵住了白素正前方的枪口。
人工移植的双翼炸开，天使的自毁程序也被迫启动，小范围的爆炸让实验室刮起一阵腥风。
天使破损的头颅滚到了白素的脚边，她的眼神仿佛在看白素，也仿佛在看实验室外湛蓝的天空。
她说：“放我们自由。”
他们终于可以拿回从未拥有过的自由和尊严。
白素缓缓收回仍在颤抖的手，召唤出千枝。
有了水分焕发新生的藤蔓，携卷着主人离奇的愤怒，刺穿了一个又一个造神容器。
怪物们在营养液和玻璃残渣中挣扎翻转，最终都平静下来。
折磨了白素半天的头痛也减轻。
她抹了把脸，控制藤蔓砸穿了实验室的中控平台，向出口跑去。
直到跑出实验室后，白素才发现另一个出口竟然直通大楼外面。
隔着装饰用的玻璃幕墙，可以直接看到瓦尔基岛全景和远处的海天一线。
实验室内的天使向往的天空，原来就在距离百来米的门外。
一想到这里，白素的心情更压抑了。
她沿阶梯一路向上，耳边狂风呼啸。
“该死的瓦尔基，”她嘟囔道：“等一会让艾斯把你们全都揍趴下。”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外一闪而过，下坠的加速度让白素只看清了那标志性的橘色牛仔帽。
从高空飞速坠下的人，是自己的船长！
“艾斯！”白素惊叫出声，控制藤蔓砸穿玻璃，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狂风如同海浪一般砸在她的脸上，她努力平衡身体，抓到艾斯的手后用藤蔓将两人牢牢绑在一起，再伸出一根藤蔓够上高楼外的钢梁架构。
二人体重让向心力变大，藤蔓带着他们荡的更高，白素趁机控制另一根藤蔓绑住一处钢梁，成功将他们带到建筑的背阳面。
这里刚好有一处窗檐伸出，勉强能让两个人站在上面。
站稳后白素连忙看向自家船长，他双眼紧闭，呼吸急促，皮肤却呈现诡异的紫色。
这是明显的中毒症状。
“艾斯，艾斯快醒醒，”她轻拍艾斯的脸，白芷缓缓覆盖到他的身上，绿光闪烁。
听到伙伴在呼唤自己，艾斯勉强睁开眼。
“抱歉，”他看着小脸煞白的白素，想要安慰，发出来的声音却像吞了几斤砂砾般粗糙，“吓着你了……”
艾斯的体温迅速升高，呼吸也变得急促，白素加大白芷的流转，声音磕磕绊绊：“是被下了药吗……没事的，我可以治好你，再坚持一下……”
在他们的头顶，无数机甲鸟从建筑内部飞出，昆虫状的复眼来回翻转，搜查着艾斯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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