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心有余悸瞄了眼副驾驶闭眼假寐，眼眶异常深邃的西方顾主，胆怯地放低了音量。
又瞥了眼后视镜。
车内被塞在后座五花大绑昏迷着的漂亮女人，眼尾红痣在苍白的面颊上格外显眼……
视线随着碎在地上的骨灰盒层层越上，直至回到十二楼天台楼顶。
“不……”顾薄言嘶哑着怒吼奔过去，
竭尽全力伸手想要抓住那小小一个正在倾倒的四方盒子。
顾秦手腕一转，笑容如恶魔般扩大，彻将栏杆外没有盒子保护的骨灰盒翻转。
下一秒，他笑容倏然而僵。
漫天的白色碎纸屑从木盒里倒出来，被狂风一卷铺面而来，在天台上像一个小小的漩涡攀岩而上。
顾薄言猛地止住了脚步，紧张过度后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扯下飘在脸上的一张纸，表情错愕。
纸上用黑色笔手写了四个大字。
——顾秦傻逼。
他又抓了迎面而来的几张，摊开在手心。
每一张字迹都不太相同，可陈念安圆墩墩像个小团子似的字体，还是被他一眼捕捉。
骨灰盒被换了……
这好像不是梦……
像从万丈悬崖绝望地不停坠落时，忽然从天而降一个战神，将顾薄言捞了起来。
他捏着字条的手指开始颤抖，一点点将拳心收紧，而后将字条揣进了西装裤兜，抬起头。
“这是怎么回事！”顾秦显然也发现了事情不对。
时曼的骨灰怎么会变成一堆废纸？
他一把收回盒子，伸手进去不可置信掏，想要掏出那凭空消失的骨灰。
却掏出了因为数量过多，卡在最里面还没有飞出来的一小团字条。
看清上面写的“顾秦傻逼”几个字时，愤怒冲破头顶。
顾秦涨着猪肝色的脸，将这个不知何时被调换的木盒砰地一下用力砸在地上。
下一刻还没抬头，耳边劲风呼啸而来，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顾薄言一拳砸到了地上。
顾秦惨叫了一声，蜷缩地捂着肚子。
从小养尊处优的二世祖毫无反抗之力。
只见他咽喉被顾薄言死死掐住，千钧重的拳头彭彭彭又落下两拳，随后顾薄言抓住他脖子，将他整个提起来面朝栏杆按了下去。
顾薄言压抑着怒火问：“陈念安在哪里？”
十二楼的高空让顾秦头晕目眩，他咬着牙吞咽混着鲜血的唾沫，脸部扭曲挤在栏杆上一字一顿挑衅：
“有种你杀了我啊！黄泉路有你那个小娇妻做伴，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秦变调的惨叫声，混着头部大力击打铁栏杆的咚咚咚声，回荡在空旷的天台，哀转久绝。
顾薄言手掌还攥着他后脑勺的头发。
他一把揪过顾秦的脸，略微低头，黑眸俯视着他额角源源不断流下来的粘稠液体。
“我再问一遍，陈念安在哪里？”
他的声调很平，漆黑的瞳孔却像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撒旦。
满脸是血的顾秦甚至觉得，如果陈念安出事，顾薄言真的会毫不犹豫把他从十二楼丢下去，摔成一摊肉泥。
疯子。
顾秦只有这一个想法，顾薄言像个疯子。
顾薄言没有说话，连一秒都没有停息。
抓着他的头又往栏杆上撞，一瞬间额头的鲜血再次像泉水般涌出来。
顾秦只感觉快要死了。
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奄奄一息开口，顾薄言连缓冲都没给，又攥紧了他的头发。
这次顾秦没顾得上死，终于拼尽身体最后一丝力量，含着满嘴的血含混不清吼了出来，
“我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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