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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朝穿越始(2 / 2)

未等常安开口追究石子之事,湛蓝色衣袍的青年先开口道:“方才你跟那个老和尚讨论什么啊?什么心呀法呀,是什么意思呢?”

常安没好脾气地凉了他一眼,站起来说了句“与你何干”便要离开。

虽说双方各自不认识,但在古代,没称呼礼貌就问女子问题,还丢石子砸人,确实给人印象很糟糕。这人生地不熟,况且看这两人衣品穿扮不像寻常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节外生枝,还是少招惹为好。

湛蓝色袍子青年见常安并不理会自己便要离开,立刻伸手拦道,“不许走,不说清楚别想走。”

看样子还是个爱八卦又刁蛮的青年,跟这种人更不能胡搅蛮缠,那个年长的看上去像他兄长,应该比较懂事理。

于是常安转头对白衣青年到:“这位公子,请你看管好你的弟弟,别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白衣青年并未答话,紧抿着嘴唇,淡淡眼光从常安脸上扫过,一言不吭坐在老和尚刚才位置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常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合着今天出门没看吉日,遇到两个怪胎兄弟。

小青年见白衣青年维持沉默,气势又上来了,继续叫嚷着:“你说呀,为什么不能说?不说不给走。”、

常安陷入为难境地,自己不但没有找到回现代之法,还被个小混混纠缠,不觉心里郁闷,正不知如何脱身。

许是菩萨听到常安的苦难,小雯适时从石门走出,见常安略矮蹲施礼,语气兴奋地说:“小姐,奴婢刚收到飞鸽传书,大师昨天就通知相府了,相府已经派人来接小姐,明天就可以回府了。”

常安点点头,道了声“好”,并没有小雯那般兴奋跟期待。

相府对常安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那里人更多,关系也更复杂,真怕自己到时候应付不来。

小青年听到她们主仆的对话,把拦着常安的手收起来,好奇打量常安问道:“相府?你是方策的女儿?”

常安并不想搭话,趁着小青年没拦住自己的空档,快速挽起小雯的手一溜烟跑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逃离了十几米远,背后还听到小青年叫嚷着:“你别跑啊,哪有小姐这样莽撞啊?九哥,没想到方老头竟然还生出这样的女儿啊。”

常安并不理会,径直冲下台阶,拦住一个小沙弥问道,“小师父,请问玄空大师现在何处?”

小沙弥合掌心回答道:“回施主,这会儿师父应在禅房里禅修,直至酉时才完毕。师父让小僧告知施主,不必再去寻他,施主尽管顺心而行,便得善报。”

“那玄空大师禅房又在何处?”过午不食的规矩常安向来是知道的,善报也另外说,自己只要回到现代就好,眼下最重要是知道禅房在哪里。

“客堂后左行第二间便是师父修行住所。不过师父禅修期间,谢绝一切会客。”小沙弥回复道。

此刻的常安心急如焚,眼看明天要回相府了,今天若是再不问清楚,往后想来天隆寺可能颇有难度。看来只能晚上再来拜访这位玄空大师了。

思及此,常安垂头丧气地跟小雯回到客堂,小雯心里都飞到相府去了,一直跟常安说府里的人跟事,常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两句。午餐晚餐都是随便扒拉几口饭,在房内踱步几圈就躺着床上发呆了。

好不容易捱到酉时,常安以去长廊走走看风景为由支开了小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完长廊,到了石门才看到,门竟然关了!!

透过门缝看到不远处有僧人打扫,常安大声拍打大门,一边呼喊:“师父,这里这里。”最近的小和尚抓着扫帚走来,常安问道:“师父,这怎么锁门了?”

小和尚低下头回答道:“阿弥陀佛,天隆寺各寺院门都是酉时关门,师父师兄弟们已结束今天课业,施主请回房静修,若是礼佛只待明天了。”

小和尚轻飘飘两三句话,可常安感觉天都要塌了,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常安得再想想法子。望着现在天还没暗下来,翻墙容易被人抓包。若是等晚点四处无人自己再翻墙过去,应当无人知晓吧。

打定主意后,常安又是长长的等待深夜的降临。

月明星稀,此时不过晚上十点,常安哄小雯说明天舟车劳顿,让她先睡,自己去外头看星星。

小雯不解地嘟哝几句“夜深天凉,不可看晚”,常安便出门去了。

这古代夜晚就是静,除了虫鸣声一片,就只有走路的脚步声。也没路灯,只靠月光摸索前进。

白天常安就观察了石门右边有个矮窗子。照着白天的记忆顺利找到矮窗,常安两手撑住窗框,左脚提了上去,有摸着窗框往上借力,把右脚也提了上来。再小心扶着窗棂站了起来。身子再向上缩,踩着窗户边上的凸石子往上攀爬。左右也才2米四的高度,常安爬得气喘吁吁。纵身跳了下来,一个趔趄,差点扭了脚。

月光将常安的影子拉得老长,为了提防被夜巡的僧人发现,常安选择贴墙,蹑手蹑脚地走过天王殿,所幸一路走来,未曾见到巡夜的僧人。

行至客堂刚要左拐。冷不防一道黑影从里面飞跑出来,正正撞向常安,常安瞬间被撞到在地,黑影子估计也没料到会撞到常安,相互作用力下,常安疼得捂嘴“咝”了一声。这一摔声音小小,却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

“什么人在此喧哗?”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小碎步声。

说时迟那时快,黑影点了常安的穴道,随后迅速扛着常安飞奔往大雄宝殿方向而去。

常安只觉得凉风嗖嗖从耳边穿过,心里又惊又怕。等到双脚触碰地面,听到水声潺潺,才蓦地发现这里是早上跟大师谈话的地方。

黑衣人压低声音道:“我无伤害你之意,现在解开你穴道,切勿大声叫嚷。”

常安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生怕他下一秒反悔。

黑衣人如言解开常安的穴道,常安如获新生一样大口呼吸。心里琢磨如何离开。

不料黑衣人像是听到常安的心里话一样,压低声音开口道:“别想了,明早等寮房门开了你才能回去了。这会儿乱跑出去那些和尚指定把你当贼人捉了。”而后凉凉道,“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不睡觉,跑去和尚禅房做什么?”

常安听着黑衣人分析有点道理。可实在不愿意跟陌生人说太多,脱口而出道:“我没记错的话,阁下不也从里面出来?怎么,阁下进得,我进不得?”

他被常安一顿抢白,并无恼怒,反而冷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相府千金,唔,我猜你刚才是翻墙出来的吧?这要是传出去,谁不得夸一下丞相教女有方。”

常安听出他的讽刺之意,这黑衣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在这名声大于生命的古代,常安深知名声的重要性。想着自己占着原主身体跟身份,如此恩德不能恩将仇报,决不能让这黑衣人辱没原主及相府的名声。于是常安问道:“你想如何?”

“唔,横竖本公子无事,那就说说你为何半夜爬墙去找和尚?难不成这里面有私情?”黑衣人慵懒说道,顺势坐下石墩,右手握拳撑着桌子,食指轻敲石桌,一副等常安开口的样子。

常安上下打量明明黑衣劲装,又蒙着布,瞧不出分明长相,这身形坐姿跟身上冷淡气质倒是跟白天的白袍青年很是接近。再者自己来这天隆寺,所遇之人屈指可数,这白天两个青年知晓常安的身份,这黑衣人八成就是白袍青年。

想通了这层关系,常安突然有了谈判的底气,随即也坐了下来,冷静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早上的白袍青年,这青年才俊仪表堂堂的,应该也不想被人知道阁下夜闯佛寺吧?这样吧,你我互相保密,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今夜不曾遇过。”

果然这黑衣人听闻常安话后,身躯微微一震,食指停下敲击,常安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想必自己猜测是正确的,眼前的这名黑衣人真的是白天的白袍青年。

正当常安觉得自己拿捏了黑衣人,不料下一秒,他起身闪速站常安左侧,常安只感到脖子冰冷一片。轻微低头一看,原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短刀架常安脖子上,声音冷冷道:“你倒是有点胆识,但女孩子有时候,太聪明也是不好的。”

冷兵器时代!常安心里暗暗叫苦,咋忘了这还是古代,大家都有佩剑小刀,这荒山野岭大半夜的,要是被人抛尸野外,多凄凉。原以为是一对一的豪赌,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白衣恐怖分子,一言不合就要噶自己,好后悔自己道破他的秘密。

怎么办呢?眼下保住狗命要紧,什么大义正气都是假的。

常安动都不敢动,僵硬身体谄媚笑道:“大侠饶命啊,大侠英姿飒爽,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武艺高强,深明大义,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龙凤。小女子愚钝,再也不敢多嘴,大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天后土为证,我若是泄露今日之事,大侠尽管来砍我,我决无怨言。”

事实证明,千穿不穿马屁不穿。语言真的是门艺术,经过常安一番天花乱坠的赞美,黑衣人手里的尖刀明显松了几分。

很快他收起尖刀插入靴筒收了起来,接着往怀里一掏,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一个黑色药丸,不由分说捏住常安脸使嘴巴张大就丢了进去,又将常安下巴轻轻一抬,这药丸就被常安吞进肚里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容常安拒绝跟同意。又深深看了常安一眼,淡淡搁下一句话,“你最好信守你的承诺。”然后翻身一跃就消失在这夜色之间。

常安忍不住心里骂了句国粹。这给吃的药丸是啥?不会是传说中那种含笑半步癫或者什么穿肠毒药吧,话都不说完,人就莫名其妙地跑了。这世道怎么这样?都流行对话不用别人回复就跑了,只管自己讲完,玄空大师也是,这个白袍恐怖分子也是。

此时已是深夜,虽然是夏季,但半夜还是冰冷,常安开始后悔出来时贪图爬墙方便,只穿单薄两件衣裳,对面瀑布依旧水花四溅,使得寂静的夜里愈显寒冷。

这两面石墙,如此空旷,实在没有藏身之地,常安挪开石椅子,躲在石桌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自己也慢慢睡了去,再一次听到浑厚绵长的钟声响起,常安如犯人听到大赦一般,定了定神,等待时机准备回寮房。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遇到的和尚寥寥无几,常安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小雯还在呼呼大睡,常安推醒她去安排梳洗收拾,自己便赶紧躺下眯一会。

约莫七八点光景,小雯唤常安起身吃早饭,常安扒拉几口,吃完还是困。只得坐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强作精神。

小雯收好两大袋包裹放在桌子上,又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小雯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灰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进来。

一进门男子就作揖道:“卑职郑明义,奉丞相之命,前来护送小姐回府。只待小姐收拾妥当便可启程。”

常安点点头,说:“那有劳郑大人,我们现在就可出发。”

郑明义侧开半个身子,恭恭敬敬地说一声“小姐,请!”顺手主动地把桌子上的两大包裹背在肩上。

常安搀着小雯走在前头,路过天王殿停下来,虔诚地合掌一句“阿弥陀佛”,自己在这里重生,如今离去,接下来不知道面对的又是什么人生,愿诸佛保佑。

下山的路在天王殿对面,出了寺院门,就看到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后面跟着随从装扮的男子十余人,都手牵着马。见到他们走出来,马夫急忙跳下来,拿出凳子,用手袖擦了擦,恭恭敬敬地立在一边。

小雯搀扶常安踩着凳子爬了上去,掀开马车帘子,里面倒是精简干净,三侧座位都用软软的布套包裹着,坐上去倒是十分舒服,正中座位右侧还有个木质小柜子,上下分层,常安拉开,上层设有梅干瓜子蜜枣花生米,下层有放了四五本小话本,不过里面的文字常安并不认识,这车内的装潢待遇,确实是大户人家的标配。有这些,回家路上倒是不怕乏闷无趣了。

下山的路有点颠簸,马车也是慢慢前进,一路上小雯叽叽喳喳很是兴奋,一会说厨房哪个厨子做的糕点好吃,问常安还记得味道吗?一会又说门房大叔家的小狗很可爱,一会又抱怨说很不喜欢二小姐旁边那个翠欢小丫鬟等等。

常安一边听她唠叨,一边前倾身子坐侧边撩开帘子看了看,山道左右都是树木,大多高耸苍绿。除此也看不到其他,坐侧边还颠簸得头晕。

扶着柜子回到正中里坐,打断小雯,用只让她听得见的声音问道:“那我等下如何辨识我娘跟二姨娘?”

小雯抿嘴偷笑,伏在常安耳边说:“那还不容易,夫人端庄大气,慈眉善目。往日最是疼爱小姐,如今见小姐平安归来,定是要哭一场。林姨娘最喜打扮,胭脂水粉抹脸上厚厚几层,最爱头上的金叉须得有花样,而且姨娘定是跟二小姐站一块,很好辨认。若是大少爷不当值,定会站在夫人旁边,小姐一眼也能认出来的。”

常安点点头,心略安了安。又得想一套说辞,相府的人不比小雯单纯好骗,如今名义上说是失忆,可行为举止与原主大不相同,就怕被有心人从里头做文章。

下了山道,马车平稳地奔跑起来,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各种声音由远及近,有小孩追逐玩笑声,鸡叫狗吠声,再过一会,就听到闹市的各种声音,这种境遇,估摸应该到了京城了。

又过了不到两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小雯率先跳下马车,又撩开帘子扶常安下来。

常安抬头看着这座大宅子,红墙碧瓦,朱红色的大门巍峨耸立,门环上镶嵌着精美的铜饰,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黑牌匾金光闪闪写着两个字,虽然自己不认识这时代的文字,但常安猜出来应该是“相府”无差。

古典式的高檐建筑,门口左右石狮子威武高大,中间台阶宽大平缓。大门敞开着,超里头望去,可望见门内站着二十余人。

见常安下了马车,一位身着石青色缕金长衫,裙边系着豆绿色的祥云宫绦,约莫三十岁,五官极美的女人抹着眼泪奔向常安而来,这应该是原主的母亲陈氏。

常安连忙提裙跨步台阶跟她相迎,她一把搂住常安,双手顺着肩膀顺到手指尖,盯着常安来回上下打量,眼神满满都是怜爱跟关切。嘴唇发抖地连说几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种氛围,即便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但常安还是被这浓重的母女情折服,忍不住伸手轻拍陈氏的后背,安慰陈氏道:“母亲,您看安儿现在好好的,莫要哭坏身体了。”

陈氏连声道:“好,好,咱这就进去跨火盆,消灾消难。”

府内的庭院中,早已摆好了一个巨大的火盆,里面少着几块木炭,火盆周围站满了丞相府的家丁和侍女,他们玉瓶净水,面容肃穆。

常安搀扶陈氏跨进大门槛,一个小丫鬟上前扶过陈氏,常安继续往前几步,双手提起襦裙,大步跨过火盆。

刚稳稳落地的瞬间,四周跪下一群人,齐声道:“奴才奴婢恭迎大小姐回府。”这阵仗,平日里电视上常看到,这现实属实第一回碰上。

常安正不知道如何应付,不知道自己是该说“都起来吧”还是作何姿态。

陈氏又过来搂住常安,说道:“都起来吧,安儿已跨火盆,往后就平安顺遂,无疾无祸了”。说完牵着常安绕过照壁,走向前厅。

大小不一的青石铺就的甬道直通正厅,常安挺着背走着,眼睛却滴溜溜地,不时打量周围的一切。

进入正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占据了整面墙壁。画面中,高山峻岭,云雾缭绕,江水奔腾,气势磅礴。

大厅的地面铺设着厚厚的绒毯,踩上去柔软舒适。厅中的立柱皆为楠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飞鱼走兽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果真有钱!常安心里暗叹道,丞相府这职位真好,但看着这一间屋子的装潢,都要值好多好多钱。

入厅落座,母亲陈氏率先坐于主位,左侧坐着一位穿着玫瑰红衣裙的女人,脸上浓妆艳抹,头上左右各斜插一对金步摇,的确如小雯所说的还是带花穗的簪钗。后面站着个着粉红纱裙的少女,这应该是林姨娘跟巧燕。

常安坐在右侧,丫鬟上前奉茶。

陈氏低头抿了一口,颇有气势地说道:“这看也看到了,老爷也不在府里,安儿身体初愈,这些虚礼就免了,你们退下吧。”言下之意便是让林姨娘母女退下。

林姨娘霎时脸色红白交错,刚说出一个“小”字。

陈氏便圆目横竖,将手中杯子砸在地上,杏目圆瞪,怒声道:“你们还嫌这次害安儿不够吗?如今安儿捡回一条命,你们就不能安生会吗?”

当家主母都发威了,如此光景,林姨娘母女便也不敢说什么,略施礼便相携匆匆离去。

常安心里自是很感动,也很理解,没有哪个母亲会原谅伤害自己子女的人,何况失而复得,更是让人心生庆幸,心意难平。

如今自己顶替常安,借着她的身份享受她的恩宠,有这样的母亲护自己,自己应该感谢上天的恩遇,这必定是自己在相府最好的靠山。

门外小丫鬟新添热茶,又将破碎的茶杯扫了去,厅内只剩陈氏与常安,此刻常安便再也忍不住,边哭边走到陈氏脚边,趴在陈氏膝盖上哭着说:“安儿不孝,让父亲母亲兄长为我担心了。”

陈氏怜爱地摸了摸常安的头发,轻轻拍了拍常安的后背说,“没事就好。只是我儿受苦了,为娘心里很是心疼。”

常安被她深深感动到了,主动用脸贴着她的手,乖巧地说:“母亲,我以后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让母亲为我担心。只是女儿落水受惊,暂时忘记了过去的种种,母亲莫嫌女儿不孝顺便好。”

听闻常安失忆,她瞬间被吓得六神无主,心里甚是惊慌,又急忙呼唤秋儿,意欲去寻找大夫,却被常安阻止了。而后又说了很多体己的话,才放常安回房间用膳休息。

原主房间在正堂后面,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大院落。一排过去拢共两间大房三间厢房,左右四通八达,倒是很宽敞。

小雯引常安来到正房,推门一看,看得出来很用心,原主不在这几天,房内打扫得很是干净。进门一个圆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温暖而宁静。

桌上茶具一应俱全。左边是书桌笔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经史子集,应有尽有。右边是一个画着巨幅山水画的实木大屏风。

绕过屏风后,有一个红木大床,床上铺着凉席,里面是一条粉色银线的薄被子,被褥皆是用上等的丝绸制成,柔软光滑。床头还有一浅黄色引枕。

常安环顾四周,越发觉得这床像有魔力一样吸引自己,许是今天哭了几场,加上昨晚严重睡眠不足,顾不上吃饭,常安胡乱梳洗一番,踢了踢鞋子就沉沉睡去了。

迷糊迷糊又梦回车祸那瞬间。

常安好像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地上躺着的自己跟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越来越多的人从四处涌过来将自己围住,很多拿着手机拍,有些在打急救电话。

常安茫然地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想呼喊却发现自己周围如同结界一样,心痛的无力感再次铺天盖地吞噬着常安,身体越发向上,一股神秘的力量如黑洞一样将自己吸了进去。

耳边不断传来呼喊声,眼前景象由远及近,力量消失,全身松松垮了下来,常安撑开沉重的眼皮,只见到小雯嘴唇一张一合,零零碎碎听到吃饭跟老爷,其他都自动屏蔽忽略掉。

常安起身坐在床边,看着两个小丫鬟抬来一个大浴盆,又从里面拿了小个三步梯出来,一会儿又抬进来两桶热水想倒了进去。

常安赶紧指挥道:“停下停下,先别倒,你去取个盆子来。”抬水小丫鬟应声退下。

小雯疑惑看着常安,常安指了指头发说,“你快帮我拆了这盘来绕去的头绳,这头发今日须得洗洗。”

小丫鬟很快取来盆子,小雯往抽屉拿了点皂角,又搬来椅子垫高,准备妥当后就开始帮常安洗头。

洗好之后又将长布帮常安的头发裹紧,又唤门外的丫鬟进来倒洗澡水,屋子很快热乎起来。

常安待她退出去关门,赶紧褪掉衣袜,爬上梯子跨进盆中浸泡起来。盆内水汽氤氲,热气腾腾,舒服得不得了。

时至傍晚,小雯引领常安去前厅用膳,这是第一次家宴,也是自己正式跟相府的人打交道,自己要重视起来,也要好好观察这些人。

常安挑了挑一身水蓝色裙子,头发还没干透,只松松垮垮扎了最简单的发辫,整个人打扮得很清爽简约。

转至前厅即见丫鬟端着盘子依次上菜,母亲与一位蓄着短须,一脸严肃的男子坐在正面中间位置,想必这位便是原主常安的父亲,左右各椅子两把。

见常安前来,母亲起身拉常安到她身边椅子坐下,林姨娘跟巧燕坐列对面。

常安乖巧地弯腰福了福身说:“安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父亲点点头,常安才敢落座在陈氏下位,后面丫鬟递来漱盂,常安依样接过漱了口,又拿了巾帕擦了擦水渍。

父亲环顾一圈,下令说:“都吃吧。”

晚膳才算开始。

相府饭食果真是好,常安在寺庙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看到各种肉食美味佳肴,只得大口大口吃,干掉一碗饭,又喝了两碗汤,吃到肚子满当当。

寂然饭毕,又是漱盂巾帕,丫鬟撤了桌椅,又上了茶,父亲呷了一口茶,脸色沉沉,让人心生威严。

林姨娘拉着巧燕起身,先是朝着方策跟陈氏略矮了矮身子表示行礼,然后再面向常安开口道:“大小姐这次受惊了,二小姐已经知道错了,连续两天都去佛堂抄经为大小姐祈福,俗话说得好,姐妹情血浓于水,看在二小姐初次犯错,求大小姐多担待点。”

林姨娘一番求情后,又轻轻拽了拽巧燕衣袖,使下眼色。

巧燕心领神会“扑通”跪下来,涕泣涟涟道:“姐姐不要生气了,燕儿知道错了,以后燕儿再不敢跟姐姐冲撞,姐姐原谅妹妹这次好不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常安,常安心里替原主感到委屈。

他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常安再不大度点就显得自己不能容人,又实在气不过。

心生一计,常安学着心有余悸地说:“当时安儿真的好害怕,没想过妹妹会推常安入水,幸得安儿捡回一条命,不然传出去,外人还以为妹妹要谋害嫡姐呢。不过请姨娘放心,安儿不会因此心生芥蒂。”

林姨娘没想到常安会这么说,脸上吓得红白交错,结结巴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巧燕也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言语。

座上的方策来回看着她们,轻轻咳了声,斥责道:“巧燕这次也胡闹了些,年纪也不小了,你身为姨娘,平时要多教导。”

又顿了顿,口气微微轻缓地对常安说:“听闻你母亲说你失忆了,明日让你娘请大夫来给你看看身体,女孩子家,身体要调养好,别落下病根了。”

说完仔细打量常安今晚的装扮,微微皱了皱眉头,扭头对母亲道:“安儿今年及笄,得置办些风光些。旧衣物等杂都置新吧,这几天你去库房看看,先挑几匹好布给她置办新衣裳。正是爱美的年纪,可不能让安儿矮了别人一个头。”

母亲沉稳应道:“老爷,及笄之礼所需各项,妾身均已妥善安排,相关名单,还请老爷过目。”

父亲满意点点头,又关心问了常安还记得些什么。

常安摇了摇头,表情失落,略为遗憾地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方策张口欲言又止,眼眸凝视着桌角,顿了顿,安慰道:“忘记了也好,左右都是琐碎事,一值一提罢了。待养好身体,行过及笄之礼,安儿便是大姑娘,往后切不能再鲁莽行事。”

常安起身向方策施礼道:“父亲所言极是,安儿铭记于心,以后谨言慎行,不敢造次。”

方策有些满意地摸了摸胡须,眉开眼笑对陈氏说:“这回倒是乖巧顺从。”又挥手叫她们一众先行退下。

常安起身顺手摸了用豆饼藏在宽广的袖口,出了正厅,就看到小雯在柱子旁等常安,她走过来扶住常安,常安将豆饼递给她,悄声问道:“你肚子饿不饿?这给你”。

小雯愣了愣,还是接过来用手帕包上,笑容灿烂地说:“小姐真好,可小雯不饿,老爷同小姐讲话,奴婢就在偏厅吃饭。吃好了就在门口等小姐,这会鸡肉还在肚子里呢。不过小姐赏赐,奴婢给留着,明天吃。”

常安讪讪笑了笑,原来是吃过了,害得自己还摸了一手油乎乎。过了院门,常安才叫小雯舀了勺水给自己洗手。

来到这古代不过两天半光景,常安已然适应这里的作息。待回房坐定,小雯又细细跟常安介绍居住院内概况,又招呼了底下的人进来让常安挨个重新认识。

这府中,常安的随身婢女就小雯一人,住在隔壁厢房,底下是两个丫鬟名唤小霞和小云负责起居,后院还有两个小厮叫东子跟小利负责搬运一些重活。简简单单的,人不多也好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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