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拨开人群，回到自己木桌前。
这时，才看见自己书的惨状。
“不知是谁，把墨撒到晟哥的书上，书全黑了！”
王旲站在木桌前，气得满脸通红，又不知如何发泄，脑袋上的辫子格外直挺，仿佛也感受到主人的怒气。
这本陪伴自己许久的《孟子》一书，被撒上成吨的墨水，书面上的字已经辨认不得。
王晟拿起这本书，小心翼翼地翻了几页，发现它的里面也全部被墨水浸透，一个清晰的字也寻不得。
墨汁渗透进纤维，留下深深地墨迹。
“不知道是谁啊。”
“谁知道呢？我可在吃饭。”
“我去如厕，可没看见……”
“这种人在我们族学中，不知道下一个得手是谁，真叫人害怕……”
“不会是王晟自己得罪了谁吧？”
……
周围的声音稀稀拉拉，都在极力辩解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王晟没有过多搭理同窗稀碎的声音，反而将抹过墨水的手放在鼻尖一嗅，确实有种淡淡墨水的清香，与自己平时用的墨水不是同一类。
他有怕自己闻错了，将书拿起来，仔细一嗅，这确实不同。
整本书籍上散发着墨水的淡淡香气，犹如复古的音符淡淡弥散开来。
它不似自己从清清书肆中购买的劣质墨条磨出来的墨一般，散发着浓烈地刺鼻味，反而散发一种清雅的气息，像是清晨的露水，清新而怡人。
王晟瞬间脱离浮游外空的思绪，回归现实。
他从书袋里拿出砚台与墨条开始磨墨。
“晟弟，你在干嘛？”
王显的声音冲破人群，直直刻入王晟的心间。
“这是谁！这么缺德，竟把晟弟的书本弄污了，他下午可怎么读书？”
王显拨开人群，站在王晟身边，眉头成川，怒上脸颊，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同窗。
“别指我，我还在吃饭呢！没看见我嘴角的饭吗？”
“那也别指我啊！……”
“别……”
被王显指到的同窗纷纷回避，小声嘀咕，脑袋也伸得倍长，也有灵机一动的同窗立马跑出去寻找徐夫子。
这可是族学办学头一遭，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个热闹，就算被指了心下不爽，还是围在王晟的身边看他磨墨。
“还不速速出来，别让我去请夫子。”
他低头一看王晟还在磨墨，叹了口气，立马劝说道：“晟弟，书没了我的书借予你，下午归家时再还我就成，现在抄写也来不及，等等夫子还要检查习字功课。”
“下次沐休日，我再陪你去镇上买。”
王显伸手就要去碰王晟那本脏污的书籍。
王晟伸手拦了一番，将书放在王旲一旁，反而冷静说道：“大哥，我想，我有办法找出是谁做出这件事情了。”
他微微的凝眉，露出苦涩的表情，迎上王显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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