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你这样让玉儿看到了，害了病，玉儿估计又要费心了。”
李元杼把人迎进来，马上关住了屋门，窗子，把暖炉和炭盆放到要离身边。
李元杼一坐下就在指责要离这种疯狂的举动，“你这样的身体何必要作贱自己跑来，你若真的要见我，大可让青竹过来，你要是病情加重，玉儿可是要连夜救你，最近临近年关，衙门上的事情他又忙，再为你的事情分了心……”
李元杼最后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我的，别说是你最后的遗言。”
“殿下句句不离裴大人，对大人关心至极，如兄弟如知己如夫妻，令人动容。”
要离在自己的病脸上展现出一个还算快乐的微笑，“我了解自己身体，时日无多，裴大人一直瞒着我身体情况，要是求他定然不许，所以改道来求殿下，我……想在临死前，去一趟三清观，去见见小太白星，看看义父。”
“你要见的就是这个雕像。”李元杼站在雕像前面说道。
这个雕像是裴衿在宋圃入狱后，召集匠人重新铸造的，所塑的像，比原来更大，更逼真，在模样上比原先有几分改变。
某些角度看，甚至有些像……李元杼。
要离同时把李元杼和雕像放在视线之内，走上前摸上雕像的衣袂，仰视而看，垂首低眉有几分慈爱众生的悲悯，“殿下兴许是不知道，这具小太白星的雕像，有几分义父的影子，也有几分像小太白星。”
李元杼也望着雕像笑了笑，“关东祭奠小太白星的目的，是不忘大哥哥，我还记得赵实大人看到雕像落成时的都有些说不出话了，一再的要求为这件供养雕像的大殿题字。”
要离温柔的摸着雕像的足部，雕像穿的是齐王常穿的穿云履，这细节也只有裴衿作为监制时，能做到的。
要离忍着腹部的疼痛，又是这种抽骨断髓的疼痛，“说来，还真是巧合，殿下与大殿下年轻时的眉眼，脸庞最是相似，小太白星长大了也是裴大人的模样，这具雕像也有你们二人的影子。你们二人有回到了义父与小太白星呆过的地方。”
说完直接双膝跪地，捂着腹部，从肺部呕出一口殷红的血，抬眼间迷迷糊糊的看到裴衿急匆匆的赶来。
跪倒在他身旁，开始手忙脚乱的给他诊治，一把抓住裴衿的手腕，对上慌乱的眼神，粘粘的血液从喉管中流出，“没事的……没事，一切都没事了，裴……大人。”
“你先别说话。”裴衿的把他的头和颈部调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保留力气留着救命。”
要离感觉肺腑很沉，有铅块坠着他往下坠落，“别白费力气了，生死有命，我有预感，我今日会见到义父。”
裴衿尽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但是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别说吓人的话。你只要挺过来这个冬天就能活。”
要离有了一股精神头，让他的五脏六腑停止了下坠，都回归了原位，裴衿看到他脸色的变化，几乎跌倒在地，幸而有李元杼在背后扶着他。
要离看着裴衿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不要……不要……我能救活你，不要……”
“玉儿，玉儿，你冷静一点。”李元杼抱着裴衿，生怕他出现了什么问题，“你看阿黑的情况好多了。”
裴衿浑身颤抖，情绪不受控制，“这是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要死了，才会这样。”
要离微笑着提着一口气说道，“生死有命，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在临死前见到了小太白星。义父……义父……”
朱砂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