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一只手牵着她往前走，原是说好太后也会来，但二皇子被送去了寿康宫，她有些忙不过来，也就没跟着一起。
今日就只有萧宸和姝丽两个人。
马车直接停在了佛山寺前方的一大片空地之上，台阶很少，周围的雪也被扫干净了，太阳照在身上只觉得暖。
姝丽拨弄一下斗篷的系带，觉得刚刚好。
前方早有僧人过来接待，为他们引路。
姝丽跟着萧宸往前走，跨过了门槛，又拐进了不知哪座院子，她没闻到檀香的味道，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正想着，一道不算熟悉的人影被人扶着从大殿中出来。
姝丽看清了他的脸。
苦无朝着二人行了个佛礼，嘴边噙着笑意。
姝丽微微低了点头。
“嗯，进去吧。”萧宸说着，叫人都候在外面，只带着姝丽进殿。
苦无也跟着进去了。
“娘娘，又见面了。”苦无就坐在对面的蒲团上，朝着姝丽轻道一声。
姝丽点点头，记起来：“去年与苦无大师见过，大师还曾说我与佛门有缘。”
苦无笑笑：“贫僧没说错，娘娘确实与佛门有缘，只不过现在，这缘分断了而已。”
能不断吗？都成了万千宠爱的宠妃了，自然是断了佛缘。
萧宸直入主题：“朕今日带阿宓过来，还是想知道那个梦。”
“想来你也知道点什么，如今这梦境已然消失，又不能算全然消失，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姝丽已经梦见过几次了，而他却不在梦中，虽然他不说，但心里总归有些担心，见着姝丽每次兴冲冲地和他说梦里的小牡丹，他都得顺着姝丽的话，又止不住地想她所说的小牡丹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苦无看着萧宸，那片平和无波的目光中并没有出现任何诧异的情绪，只不过看了片刻他就低垂着头，轻声道：“陛下，那梦境于陛下，于娘娘都没有任何不好之处，若要说不好，只是如今娘娘的所梦，会扰了娘娘安眠罢了。”
“大师知道我梦的是什么？”姝丽禁不住好奇，又低下头看看肚子，赞同道，“的确有时候会扰我安眠，不过，我没有不喜欢。”
萧宸没那么容易忽悠，继续问他：“那梦究竟是什么。”
苦无动作稍停滞一瞬，缓缓道：“还请陛下和娘娘稍等。”
说罢，撑着身子起来，又慢吞吞地去了对面的供桌前拿了什么东西回来——是金瓶签筒。
苦无拿了来，递上前去：“娘娘，还请娘娘掣签。”
姝丽转过头，看看萧宸，问他的意思。
萧宸点点头：“去吧。”
姝丽拿起签筒摇了摇，不一会儿就从里面掉出来了一枚金签。
她没伸手去拿，看着苦无，苦无拿了过去。
那金签上明显有字，苦无仔细看了一阵，接着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朝着二人道：“娘娘所梦是为佛前坐下的牡丹，沾了佛性。”
苦无说话只说一半，剩下的一半却不肯再说了。
姝丽听得愣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虽然这件事说起来玄妙，但现在苦无说什么佛前牡丹，姝丽听着又不敢确信。
萧宸神色莫名地看着苦无，虽之前他有派人传了话让苦无将姝丽腹中的孩子说得有福些，好破了宫中之前的谣言，但现在这番话却听得他不知究竟是不是顺着他的意说的，或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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