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腔轻震，喉间微不可察地低笑了一声。
江染抬头，就见他眼眸深邃如渊，眼底有流光一闪而逝。
顾砚唇角微微扬起，抬手摩挲她的脸颊，嗓音低缓摄人：“我是故意和你说这些的，想要你可怜我、心疼我。”
“别上当，江染。”他语气认真。
江染拍开他的手，重重吻上他的薄唇。
她刚想展露侵略的本性，又迟疑了一秒，转为温柔的舔舐，细碎轻缓。
顾砚微仰着头颈，呼吸渐渐加重，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残存的一丝落寞尽数消散，只剩下缱绻和餍足。
江染亲了许久，才猛然想起身下的人还是个做完手术的伤患。
她最后啄了一口，迅速退开，拉着顾砚的手宣布：“虽然我也只有妈妈了，但我分你一半，燕女士很喜欢你。”
顾砚愣怔看着她，眼中有微光闪动。他低低喘了口气，再也无法故作从容。
“好，”他声音低哑，“如果燕夫人也愿意的话。”
燕文华女士可别太愿意了。
江染点头：“前天她还对你大加赞赏。”
她妈妈夸了他……
顾砚屏息，漆黑的眸底有星光亮起。
江染愉快摸了把他头发。
她刚刚急得连午饭都没有吃，这会心绪平复，才觉得饿得发慌。
眼看着都快到晚饭点了，不如直接叫医院的配餐。
病号餐营养丰富，但口味一视同仁。
江染坐在顾砚身边，兴致缺缺动筷子。
她吃了一会，忽然察觉还吃不上饭的顾砚一直怔怔望着她，好像在出神。
“怎么了？是饿了吗？”江染疑惑。
顾砚却像忽然清醒，转开了视线，低低“嗯”了一声。
？场景似曾相识。
江染这次没被糊弄过去，一下在他床沿坐下，探究凝视。
顾砚半敛着眼，阖了下黑睫，喉结微动，不知该如何开口。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江染，指尖控制不住地蜷起，喉中话音艰涩：“我膝盖以下没有知觉了，连医生也查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如果以后我……”
江染：！！这么重要的事！真是昏头了！
她一把握住顾砚的左手：“我知道。”
顾砚瞳孔微缩。
“这是暂时的，很快就能恢复，明天我就能知道这多久能好。”江染极其认真：“我都重生了，你相信我。”
顾砚眼神滞住，下意识认为她在哄自己开心。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
江染能够精准打击禹成，精确预测陆禹川出事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她确实死而复生。
她和自己一样，能够察觉甚至对抗这个世界的怪异之处。
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顾砚找不到任何理由不信任她。
他微微舒了口气，心中沉重的巨石骤然移开。
江染一见哄好，立刻收回正经脸色。
她歹毒地笑：“亲爱的顾总……”
“你现在动不了，只能躺着任我欺负，出门也得当我怀里的漂亮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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