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放下吧。”
李星鸿松开了手，眼神中带着恍惚之色。
“段霄的催眠起不了作用。”他有些失落，“为什么这件首饰却可以让我想起那些熟悉的感觉，我觉得我就快要抓住那些失去的记忆了……”
叶霏烟顺势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打量着屋里的摆设，脸上带着欣赏之意，看向李星鸿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释然。
“菜都凉了……”李星鸿低声道。
叶霏烟进入厨房，拿起筷子道：“没关系，是我回来得太晚了，让你久等了。”
她夹了一筷菜送进嘴里，双眉逐渐蹙起，又很快舒展开来。
“比上次有进步。”
“上次？”李星鸿表情困惑，“什么时候？”
叶霏烟笑了笑，不愿解释。
“醋溜黄鱼的糖好像有点放多了。”她道，“不过你应该比较喜欢，我也能接受。”
“我应该喜欢？”李星鸿重复了一遍，似乎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
你不是爱吃甜吗？”叶霏烟反问道。
李星鸿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几番犹豫过后，决定实话实说：“我尝不出味道。”
叶霏烟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怔怔地望着他，甚至忘记了眨眼。
“是脑部受损的后遗症？”她问询道：“大夫怎么说？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至少不是这一次受伤导致的，大概率是陨化的症状，应该是没法恢复了。”李星鸿语气平淡，“没关系，我习惯了，别放在心上。”
叶霏烟看了一眼刚从甜品铺买回来的糕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我本来以为我告诉过你……”李星鸿道，“这种事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你根本不了解你自己。”叶霏烟指正道，“你对我隐瞒的事多到数不清。”
“正因为如此，我们最终没能走到一起，是吗？”李星鸿垂眸道。
叶霏烟将热好的菜端上了桌，示意李星鸿落座。
“别让过去的事影响现在用餐的心情。”她敛起愁绪，嘴角勾起笑意，“你做的菜都是我爱吃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李星鸿问道。
叶霏烟怔了一下，点头道：“好啊，反正你马上就是我的同僚了，咱们之间多了解一下也没有坏处，副舰长。”
李星鸿感到哑然，他没想到李慎会直接将他任命为白虎号副舰长。
“陛下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开战了。”叶霏烟解释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会借此机会收回月轮。”
“我会和你一起上前线？对付月轮联合军？
”
“是啊，不过在那之前，白虎号的首要职责是将滞留在月轮的大唐子民安全地接送回来。”叶霏烟道，“虽然你的正式委任书还没有批下来，但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出发了，等郭都护与月轮方面交涉完毕，陛下就会派白虎号前往月轮。”
“有没有官衔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李星鸿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行了。”
叶霏烟咀嚼着肉排，双目注视着李星鸿。
“火候掌握得很到位。”她夸赞道。
李星鸿将酱料放到了她的面前，示意道：“不用勉强自己，我忘了放酱料。”
叶霏烟意识到自己的演技被看穿了，不由得感到一阵窘迫。她拿起酱料瓶，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看，其实我也在欺骗你。”她道，“就算是面对自己深爱的人，也无法做到彼此坦诚，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
李星鸿点了下头，问道：“我以前……对你是一见钟情吗？”
“我想应该不是，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那分手是因为我做了让你无法原谅的事吗？”
“我想是的。”叶霏烟如实道：“你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如果我们是仇人，你认为我想要杀你的理由是什么？”
叶霏烟一时答不上来。
以他对李星鸿的了解程度，他既然说出这种话来，就表明他一定想过这么做，但光凭一句话就给人定罪的确有些不妥。
“你还爱……”
李星鸿犹豫了，没能问出那个问题。叶霏烟顿时感到如释重负。
窗外传来了呼喊声，两人都沉默地聆听着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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