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胡说！”
“你是出家人，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
“我相信王上，他是光明之王。”
王都的夜晚危机四伏，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只要互相对视一眼，便明白对方的担忧。
酒馆内的酒客都在谈论这桩颇
为诡异的怪事，并且不乏好事者将一夜血洗寺庙的“恶鬼”塑造为神明对于阗的“惩戒”。
夜幕降临时，再也没有人愿意游荡在于阗的街巷上了，就连往日最喧闹的法王寺官道也变得冷清起来。
叶霏烟站在山脚下，俯视着半山上的那只“金鹰”，于阗王城仿佛失去了昔日的风采。
“叶使君，您可算来了，老夫早已恭候多时。”赫连默向她行礼道。
“长老客气了，和我说说于阗的情况如何？”
“丹增大将军因泽珠之死心灰意冷，离开了王庭，眼下香巴拉、象城二处修罗军集结，意图进攻王城。”
“杨雪钊所率风虎军已经在前往香巴拉的路上。”叶霏烟边走边道，“我去见见尉迟烽，他身体情况如何？”
“那晚从寺庙回来以后，便常常出现昏睡之症，清醒的情况少之又少。”
“大夫怎么说？”
赫连默犹豫了一下，沉默地摇了摇头。
“是陨化症状不可控吗？”叶霏烟已经猜到了大概。
“王上自己心里想必也很清楚，除了与医官交谈以外，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赫连默应道。
“所以泽珠姑娘和那些僧侣的死……”叶霏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愿再说下去了。
一旦陨化加剧，就会面临被吠陀夺舍的危险。叶霏烟十分清楚地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超出了她的想象。
吠陀可以随意地切换夺舍的对象，而被夺舍之人无法
预料。
叶霏烟穿过连廊，见到了坐在水池边对着池水发呆的尉迟伽罗。
“伽罗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意识已经恢复了清醒，能够与人交流，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只愿意和王上交流。”赫连默答道，“这几日里，他一直守在王上的身边。”
叶霏烟站在暖阁外，等候尉迟烽的到来。
“你来了只管找我便是，何必站这儿吹冷风？先进去吧。”
尉迟烽穿着宽松的长衫，头发披在肩上，神色显得有些憔悴。
叶霏烟掀开帘子，示意他先进去。
“不和你绕弯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随时可能会失控。”尉迟烽双眉紧锁，沉声道，“我打算把于阗的兵权交给你。”
“不是这个问题。”叶霏烟语气坚定，“我是问你，你打算怎么治好你自己？尉迟烽？”
“即便能够治好陨化现象，吠陀也依旧有机会入侵我的大脑，而我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尉迟烽双眼深陷，眼中眸光黯淡，“我还会杀更多的人，根本没法控制。”
“尉迟，你要放弃自己吗？”叶霏烟痛心道。
“早就已经做好觉悟了。”尉迟烽果断道。
叶霏烟在叹息之中轻点了一下头，“是我认识的你，现在我可以放心把东西交给你了。”
尉迟烽表情一愣，“你居然在试验我的态度？”
叶霏烟对他眨了下眼。
“有点过分……”尉迟烽郁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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