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职责是守护大唐西北疆域。”李嗣一字一句道，“到太空去捉拿沙陀虎，是破格之举，不会再有下次了。”
“大都护，我认为太空存在未知变数，沙陀虎背后的力量极有可能来自月轮。”叶霏烟态度坚定，“终有一日，我们需要面对天外的敌人，需早做准备。”
沙陀虎能够得到“湿婆”机甲的契机是什么？那台超级智械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些她都未能寻得答案
，但不可不防。
“叶参军，你再拟一份报告，呈送给天子，好好说明战场上的细节，尤其是雷达反应装置这种设备，它出现在商道上，应当引起朝堂重视。”李嗣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注视着李嗣的双目，理解了他的意图。她和杨雪钊离开会议室时，李嗣仍旧坐在那儿，看起来仿佛一棵老松般岿然不动。
“不是我有意敲退堂鼓，但以义父的地位，想要说服天子留意天外的潜在危险，恐怕有点儿困难。”杨雪钊摸了下脑门，低声道，“这是僭越。”
叶霏烟扭头看向他，她知道杨雪钊心思灵巧，有些问题往往看透不说破。自打突厥人销声匿迹，朝堂甚少将目光投向西北。新帝即位，甚至没有依照惯例宣安西都护进宫面圣述职。
西北既无战事，便有了充足的理由缩减军费。但战舰落后，制度落后，这的确是安西军现存的弊病，事关安西军将士性命保障与大唐的和平长远发展，她愿意尽自己全力搏上一搏。
文字可以是良药，也可以是武器。当下她需要思考的是如何靠自己的“笔杆子”用看似平淡的口吻叙述出安西军的英勇无畏与其装备的落后，好让天子松一松“口袋”。
夜深人静，房间内只剩下敲击键盘的触键音。
“我和云南王派人在南诏各地搜寻那台超级智械的服务器所在地，但没
能找到。听当地人说，它极有可能就是从前毗沙门天教徒口中的先知‘吠陀’。”
通讯器内，李星鸿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如水，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的本体或许已经转移，或许根本不在南诏。”叶霏烟道，“伽罗的下落呢？可有音讯？”
“尉迟烽在边境布防，也有意打探尉迟伽罗的下落，但目前杳无音讯。”
叶霏烟搁下杯子，回味着茶水的甘涩，目光落到了远处，“看来是凶多吉少。”
“尉迟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觉悟。”
两人一道陷入了沉默之中。
“还记得那个在未央街被杀害的南诏节度使吗？”半晌，李星鸿开口道，“我调查了他递送给天子的奏章，发现他在一年前就提出毗沙门天背后或许有来自天外的势力支持，他被杀害之前的最后一份奏章提出，薛延陀或将联合毗沙门天，对大唐发动袭击。”
叶霏烟感到无比惋惜，这些文字背后又是多少个不眠夜的调查与忧思？
她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敲下短短数行的报告，发出了一声叹息。
当虔诚而盲目的信徒拥有神明的权力，人间并不会因此成为极乐世界，但“混乱”却不会缺席。
叶霏烟道：“我想现在我们需要担心的是下一个‘毗沙门天’何时出现。”
下一次，恶魔的帮凶会不会得到“吠陀”的启示与“湿婆”的力量，把战火带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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