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那人也看准了这一点,才毫无顾忌的把这事栽到朽寂宗的头上——就算某天有人因为此事打上门去,以朽寂宗之人的性子,也绝对不耐烦解释什么。
“真君似乎心有挂念?”
大衍圣君提出几粒白子,温声提醒:“若不专心,再有两目,真君便要输了。”
“圣君想多了。”夜鹤云信手落下一子,神情淡淡:“本座不善这纵横之道,会输才是常理。”
“唉……”
大衍圣君轻叹一声,再次落子,提起周边失了活气的白子:“本尊没想到,真君这样的人,下出来的棋,却实在有些无趣。”
本以为这位亦正亦邪的朽寂宗宗主能下出一盘出人意料的棋局,没成想却按部就班,全是敷衍。
他兴致缺缺的收了棋具,淡淡询问:“真君要算何事?”
夜鹤云向远处投去目光,很快又收了回来,毫不犹豫的道:“本座要算一事是否能成。”
大衍圣君了然点头,手指轻动,摆出一把蓍草,两手分握,只略略看上一眼,便有了分晓。
“一路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人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他反手收起蓍草,挥袖将对方推下云头:“两水重叠,坎水为险,进固险退亦险,进退两难,是为水中捞月之下下卦。”
夜鹤云于地面落定,眉头紧锁,眸中阴云沉沉。
不必详说,他也知道这一卦的意思。
危机重重以后,终是一场空空。
看着他的脸色,大衍圣君淡然一笑,升起云烟,转眼便到了肉眼不可见的高处,只余袅袅余音,钻进夜鹤云的脑海。
“卦象显示,真君最近将要沉溺于情爱中,遭遇艰难险阻重重,还望真君多多珍重才是……”
“情爱?”
夜鹤云扯了扯唇角,神情不屑。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大衍圣君的卜算之术被传的神乎其神,如今看来……
怕是虚言为多,不可尽信。
但也不能全不信。
“水中捞月一场空……”
他展眼望去,神情若有所思,事关重大,还是要徐徐图之,稍安勿躁。
决定放慢些许脚步之后,他想起了什么,抬脚迈出,便到了竹明寺外。
既说他那桩大事危机重重,但不知今日这伪装朽寂宗门下的家伙算不算上其中一个?
无论如何,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他缓步走进院落,摄了一缕黑影残存的气息捏在掌心。
也算是,还了那青年的因果。
肃锋剑君突然一悚,猛的转头看去,却只看见了一处空白。
他握紧剑柄,狐疑的探出神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奇怪?
明明刚才有一瞬间,他的灵觉感受到了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可探出去的神识却告诉他,那里根本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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