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有铁鏊子,摊煎饼的全套工具,混在国军的时候,收了一个石碾子,两口石磨,一口用来磨面,一口用来磨香油。
有些工具,打包好放在一边,偶尔看看,才能不断的提醒自己从哪里来?
或许这就是锚定物。
灰色的面条,麦香味十足,寄托着人们的热症忱。
“陆先生,有何打算?”
“我要回去寻下根。”
“寻根,眼下小鬼子正在搞三光,路上盘查的严,咱们的敌后也要路条,不好走啊”
赵有根感叹的说了一句。
“是啊,小鬼子炮楼和据点,盖的特别多,主要的交通要道都被他们控住了。”
费德发有些心有余悸,想来吃过这个亏。
“天凉,我看不如等等,天冷了,鬼子也就不愿意走出来,到时候好躲过去。”
潘大龙一门心思的考虑着,有些担心。
在他们看来,在沦陷区行走,危险性非常大,他们护送人都是昼伏夜出,每一段路都提前派出前哨,稍有不对,立即撤回来。
“来,吃块鸡腿。”
张爱国夹了一块好肉,放在黄得劲的碗中,年龄最小的孩子。
“多吃点,长得壮一些,打鬼子力气也大。”
“嗯”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盛情款待,让张爱国心里流进一阵阵的暖流。
“他大婶。”
“哎,陆先生,还想吃点什么?给你去做。”
张爱国看了看桌子上,一盆的土豆炖鸡,一个香椿炒鸡蛋,一盘炒花生米。
这样的生活,地主也吃不起啊,下了血本。
难道把自己当成过路的干部?
民心所向。
“不用了,够了,你这手艺好,面擀的筋道。”
张爱国知道女人不上桌的规矩,如果做客,男女分席而坐。
从一侧拿起碗,递过去。
万里是提前剥出来的菜,几个人这才明白张爱国的举动。
“你也吃饭吧,我们差不多结束了,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男的要干大事呢。”
“我在厨房吃过了,饿着谁,也饿不着厨子不是。”
女人爽朗的笑着,端庄大气。
听到这句话,非常非常熟悉,一些记忆瞬间上头。
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前世也是这样,凡是有点好吃的,都留给孩子,留给自己的男人,自己吃点剩下的就可以。
脾气暴躁的男人非打即骂,女人承受了很多不幸。
日子再苦,终有盼头不是。
低头扒拉了一口面条。
潘大龙看到张爱国不出声,猜到他的意思。
“老黄家的,端去吃吧,陆先生不是外人。”
等女人下去,潘大龙做了解释。
他的男人去当了兵,被国府抓壮丁抓走的。
孩子参加敌后武工队,是村里的堡垒户。
大家对家里的农活能帮忙的一直在帮忙。
老百姓的日子这么难,如何忍心雪上加霜,或许小麦,还是留着应急用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悄的在枕头下,放置了三个袁大头和小额中储券。
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想良心难安。
三天后,起了风,空气中充斥着冰冷的气息。
骡车过于贵重,没有留下来。
张爱国走了,行者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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