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在咆哮着，在嘶吼着：杀！杀！杀！
他牙关死死咬住，克制住心底的暴虐，不可以！不行！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手中的缰绳大力的似乎将手掌给勒出了血痕。
沈念汐眯着眼，乖乖的待在马上，似乎是慕君染的气息变化太过明显，她忽然无意间察觉到了。
她转过头看过去，就看见慕君染的脸部轮廓绷的直紧，眸色比平时里还要幽沉，他的呼吸有些粗，胸膛起伏不定，额头凸起的青筋，让她意识到了慕君染此刻的不对劲。
她想起上一世慕君染在此次战场上的暴虐行为，脸色骤然一变，急忙出声唤道：“王爷！王爷您没事吧？王爷！”
在慕君染沉浸在一片血色中，快失去理智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到骨子里的声音，让他整个人
猛然一僵，除外失控边缘的理智渐渐回笼。
他用力咬了一口舌尖，浓烈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他微微滚动了一下喉结，铁锈味滑进了喉间。
他稳了稳心神，才偏过头带些许安抚意味的看向一脸担忧不安的沈念汐，他薄唇动了动，“没事。”
简单又平淡的两个字，便将他刚刚的凶险给轻轻盖过。
若非沈念汐知道上一世他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估计也被他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她脸上的担忧并未因他说了这两个字，就慢慢放下，反而更重，“王爷，我看您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您别瞒着不说。”
慕君染见她不信，内心苦笑，真正的原因他说不出口，只能随便胡扯了一个理由，“真的没事，只是这血腥味有些刺鼻了。”
沈念汐见他这个样子，就是要瞒死他们身体状况，不愿意说，她也不能逼着人家，只好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折叠好递给他，“王爷，这血腥味浓，用手帕捂住鼻子，或许会好些。”
慕君染垂眸看了眼那手帕，边角处绣着一片细小的绿叶，印在柔白色的手帕上，分在惹眼。
他伸
手接过，低声说了句：“多谢。”
沈念汐只是笑笑，并没有再说。
他将手帕轻轻的覆上鼻口，一股极淡的馨香丝丝缕缕的涌入他的鼻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手怕捂住鼻子起了效果，还是别的，他身体里那股翻涌的暴虐气息确实平息了不少。
他们两个人静静地待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前方的战场。
来势汹汹的北狄军，忽然被人后袭，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们都还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原本该坚持不了，气势衰退的北周边关守军，突然间就奋起，用余下的力气竭力反抗。
北狄军来的凶猛，也退的凶猛。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被杀了大半，剩下的也不敢继续再战，直接撤兵。
大军一去，便是满地的残骸尸体，刀箭冰冷。
慕君染看了眼那已经停下的战场，朝身边的沈念汐道：“我们过去吧。”
沈念汐点了点头。
几人骑着马，快速的跑到了众人的面前。
领兵作战的将士看到坐在马背上的慕君染，脸上都露出喜色，动作整齐划一的单膝跪下，兵甲相撞，发出震耳的声音。
他们拱手垂颈，声音恭敬洪亮：“末将等恭迎宁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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