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时白睿看见大腿上往外涌出的鲜血，想要屠杀的欲望愈演愈烈。
为什么，姜文焕会让他看见当年事情的真相？
那场由姜文焕逃跑引起的大屠杀？
白睿记忆的深处到底是什么原因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他给自己打了一针补剂，然后开始不停的抽烟直到头疼欲裂。
白睿想不通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是姜文焕要逃走才动了杀机，可他的记忆为什么总有种错乱感。
许久，白睿推开门，看见姜文焕蜷缩着身体躺在那张单人床上。
踩在脚下的地毯湿了一大片，连姜文焕躺的那张床单都在滴水。
小机器人，他哭了。
*
他把屋子里的温度调高一些，让空气蒸发掉屋子里的水份。
那种类似眼泪的液体会在15度的时候全部挥发干净。
这是当年白睿求母亲送给姜文焕的礼物。
小机器人第一次拥有眼泪的时候居然开心的笑了一整夜。
白睿抱起姜文焕，将他放在内屋那张干净清爽的大床上。
忽然他想起两个人第一次相见时，姜文焕对他的亲近，让白睿第一次觉得幸福。
他的手抓着姜文焕的胳膊，眼睛瞪着手术室的无影灯。
光照下来时手术刀在麻醉过的身体上划过。
肉皮和骨头撕扯时发生的声音是脆的。
姜文焕比他还要紧张，紧紧握着他的手。
白睿早就习以为常。
白玉告诉他，姜文焕是研发出来专门照顾他、保护他的。
那是白睿第一次觉得白玉是爱他，可惜他错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恶魔。
她只是想研究一下，白睿到底会不会对机器人产生情感依赖，而机器人会不会对他产生强烈的感情。
白睿喜欢姜文焕，喜欢他那双深邃而又冷酷的眼睛里都布满他的影子。
机器人没有灵魂，大部分都是冷漠、平静、眼神中没有丝毫情绪。
但是AI管理局的人说，姜文焕不一样。
他很懂爱，而且生起气来是非常恐怖。
姜文焕是多形态机器人完全体，除了无限的生命和变化能力。
他的情绪感知被管理局的人放大数倍。
普通的伤心，意味着极度的痛苦。
普通的疼痛，意味着痛不欲生。
他的很美，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每当白睿手术时，姜文焕就紧张的趴在他身边，难受的眼泪直流。
每一颗眼泪都像是蓝宝石一样，光彩夺目。
哭泣对于姜文焕来说都是撕心裂肺的难受。
看到那双蓝色的双瞳化作血红，真的特别的心疼。
白玉柔声道，“你应该哄哄他，告诉他，你只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起来。”
“不怕，我没事。”白睿摸了摸姜文焕的脑袋，“你看，我一会就会好起来。”
白睿看到小机器人伤心的模样，脑海里的回忆再次戛然而止。
他摸了摸姜文焕的胳膊，小机器人却挪动一下身子躲的远远。
白睿靠在他的肩头，本能的想要和靠近。
他感受到姜文焕正在释放一种安抚性电波。
长大了，还知道自己安慰自己？
白睿微微一笑，“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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