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眉头一纵,口气中却无奈地说道:“妍姗,依本王看永璜的伤势并不严重,不如……”
妍姗将带着长长的珐琅指套深深地掐进永璜的肉里。永璜更是号天大哭起来,将手指头掺进入嘴里。
“王爷。”妍姗噙着泪,凄楚地蹙额望着他。
“本王答应你今后三日在你院中歇息。”他眼神唿地一幽黯,眼角微微一瞟落在妙晴的身上。
“谢王爷恩典。”妍姗眉开眼笑地说道,悄悄地侧身并觑眼勾起下巴得意地眱了妙晴
一眼。
弘历自从娶了她以来,已经数月没有上过她的院了。这一次……她在心里想道,不由得面上渐渐露出骄傲的神气来。
又柔随她到了房中,愤懑地为她打抱不平:“福晋,这一次奴才真是为你抱屈。那个妍姗分明是公报私仇。”
“又柔,”她神色萧索,轻声地低吟道,“你进了王爷府来就得守规矩,以后不许妍姗妍姗地唤她,怎么说她也是王爷的妻子之一,要是传出去未免又招人嘴舌。”
又柔微伏下身道:“奴才知道了。”
“王府不同与在我阿玛府里,在这里我们必须处处小心,才免招人流言蜚语。”她仰起脸,望着窗外那夹道的矮树,暗夜给它们涂上了一层黑沉沉的墨。风拂过,飒飒地作响。她想到以前在现代时经常看的那些宫斗剧,她一直以为只是电视里面演一下而已,原来都是真的。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的徐柏泽躺在床上,灰白色的脸,那嘴唇竟也似雪一样惨白,他瘦骨嶙峋的手伸向空中,十只细竹子般的手指伛偻着,似要抓住什么,却在半空中挥动了半晌,脸上也渐渐显示出痛苦的神色。末了,他把两只手叩住自己的喉咙,指甲深深地陷进
去,眼珠子突出来,呜咽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她嗫嚅着不敢上前。“佳瑶……佳瑶……”他沙沙的声响中带着嘶哑,每说一个字她都能看到他张开的嘴里,那舌头上布满了白色的苔。
“别怕……”他半撑起身子,双手扶着床架子。“跟我走……跟我走……”
她惧得身子瑟瑟发抖,脚步像是被定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动。
不知怎么的,他竟走到她身边,那苍白的脸,颧骨在皮包骨头下显露出来,一丝血色也没有的,鼻子显得格外地坚挺,竟露出一副刻薄相,唇角竟隐隐地带着点笑。
“我一个人去会好孤单的。”他伸出两只手猛地箍紧她的脖子,狠命地掐着。
她挣扎着,觉得浑身都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像被摁进了水里,不断地往下坠,往下坠……
她通身冷汗地惊醒过来,汗水黏湿了整件亵衣。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丝声息也没有,只有这半明半灭的淡月在窗台外面的上空挂着,裹着一团清关轻轻灵灵地从窗棂上照进来。她揉着自己的胸脯子,心内突突地跳着,她再次躺下去,脑海里又映出刚才做过的梦境,不知怎的,她竟觉得这梦如此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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