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这样。”她从背后抱住他,他的身子在微微地颤动,听到他吁吁的喘气声。“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你也相信命么?”他裹着泪光的眼凝视着她。“难道都是命?受过诅咒的婚姻注定不能白头偕老吗?”
这是命吗?她暗暗地捺着嘴唇。如果那次她没有玩笔仙,真正的佳瑶又怎么会有机会把她掌控呢?那么现在的她还呆在21世纪,舒舒服服地工作完一天后,翘起脚啃西瓜看电视,开怀地大笑抑式大哭,都不用拘于框架内。她嫁与不嫁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而如今却是命运将无形的大手一步一步地将她推着前进,她能不服从吗?她如今的路只是被推着走,毫无还手的力气。
她头一次相信宿命的安排。她两只手攫住他的双臂不觉地滑了下来。见着这张
与王维似曾相识的脸,她不由地心中阵阵抽/搐。他的前世备受爱情的折磨,那么在今世对她的背叛,也显得不那么深刻了。她不知何时起也早已不再记恨于他。原来有时候做朋友比做情侣更来的袒然是有道理的。况且他们这一世身上留着同样的血。
“大哥,你真的要娶那个不相干的女人吗?”她问道。
他面色惨白地说道:“父母之命难违,我已经第一次逆了他们的意,不想再驳他们这一次了。”他将目光定定地望着这坟丘,“绿凝已经离去了,尽管我始终相信她不会丢下我。但是……希望是有,但是很微。如今的我只剩下空落落的一副活动人架子,娶谁对我来说,都何尝不是一样的。”
他说完这番话,面色变得清微淡远,他垂着手,将额角贴着碑。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口中一直喃喃呐呐地将这几个字重复了几遍。
子昊的婚事到底操办起来了。阿尔布府内里里外外布置起来,这一次娶亲的规模却比他第一次要恢宏的多。那个太守之女的妆奁从早到晚由小厮抬着,由丫鬟端着绵绵不绝地送进府
里来,下人们的眼瞪得发直,擦桌整果之际还不忘交头接耳地议论,这家小姐架子好足。子昊不是头婚,居然也陪送这么多的嫁妆。府里的人都认为他是高攀了。
子昊这一天都是昏昏噩噩的,他犹如被丧失了魂魄,只是任由人摆布。等到拜堂的时候,他仍僵硬着脸。
“一拜天地。”他勉强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沌,眼里看到的是他们的笑容,耳根子里听到的是他们的笑声,而他自己眼红脑胀的,手脚无处安放。
锣鼓喧天,当新娘子行过礼以后,他还是木然地立着。
阿尔布夫人神色一变,嘴角的笑褪变为严厉。
“一拜天地。”叫的人又抬起了声量,高亢地叫起来。
他微微地前倾了身子一下。
锣鼓梆子才又铿铿锵锵地敲起来。
当“夫妻交拜”响起来的时候,新娘子因跪下去的幅度大了一点,而将红盖子翻到了鼻梁底下,露出她略黄的面色,口鼻尚算端正,看不清她的眼睛,也知道只不过中庸之色。
早上满含艳羡的目光里也就掺杂了其实也不怎么样的小小鄙夷。
锣鼓的声音锵锵的好似不如原先的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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