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应激的猫、被踩着腰的狗、脖颈上拴着缰绳的瘦弱黄牛。
不知不觉间,羿玉已经走到了白永丰近前。
“然后呢?”羿玉根本不怜惜额头上满是虚汗的白永丰,声音很轻但是吐字清楚,“你是怎么把所有试验品都养死的?”
白永丰的回答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眼神。
“我没有把它们……养死,是它们自己选择了死亡。”
羿玉继续追问,白永丰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所谓“选择死亡”也是他感受出来的,如果想用什么证据去证明,反而不可能。
“……羿玉。”白永丰紧张地抿了下嘴唇,“我那个时候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些,但是当时我没能说出口,你就已经去实验动物房了。你,有没有……”
“没有。”羿玉知道他想问什么,“我没感觉到你说的那些,但是有别的奇怪的事情。”
他说的是淋浴间里那一瞬间的“第三视角”。
白永丰明显渴望知道羿玉所说的别的奇怪的事情,但是羿玉没有主动开口,而他今日份,乃至之后很多天的勇气已经用光了,也就只能讷讷闭了嘴。
兀自思索着的羿玉慢慢坐到床上,右手撑着床,指腹摸索着纯棉的床单,略微仰着头,目光飘到不算逼仄也不算宽阔的天花板上。
白永丰一旁坐立难安。
这分明是他的房间,他却局促不安得像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而真正的客人却将此间主人丢在一旁,完全称得上是自在随意了。
白永丰其实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羿玉不是被他恳求请来的,而是主动促成了今晚的坦白。
所以,白永丰还以为自己说的东西完全没有引起羿玉的注意或者兴趣,反而让对方感到有些无趣了……
也是。如果一个女孩子心思敏感些,会被评价为多愁善感,可怜可爱。而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大概会让人厌烦。
羿玉站起身,胡思乱想的白永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仓皇地望着羿玉。
“我先走了。”羿玉简单对白永丰说了一句。
走出小房间之后,他对待热情不减的白父白母却是好言好语,倒让慢吞吞从小房间里出来的白永丰怅然若失。
不属于这里的人离开了,白永丰在白父白母的交谈声里,感觉非常、非常的失望……
·
白永丰住在十一区,羿玉的住处却在十二区。
听起来只是隔了一个大区而已,但庇护所并不是平面距离那么简单,羿玉辗转了有一会儿,快一个小时才回到自己刚刚补上破墙的家里。
小房间里的锁也修好了,大扫除之后三十平方的家里显得非常干净整洁。
一个家庭成员从这个家庭里面消失了,却没有引发任何的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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