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二各自悲鸣一声,老三白狼很傲然的一点头,同时也默许了楚翘把冻得冰凉地手埋在它脖子里焐暖。
风水井紧赶慢赶,要挖出来还需得几日,楚翘便先将才买的东西堆到自己屋里,慢等着一样样的搬。她倚在窗栏前,拿绣绷了一块帕子,正摩拳擦掌的要在上面做点文章:虽说针线功夫不到家,但给自家世子使,也用不着做得多好。
而丈夫段青舟此时正独坐书房之中,再看一份水利志。正当他看着有些乏了,想要用些点心时,
进来一人。
段青舟本以为是妻子来送夜宵,心中有些欢喜,一抬头却瞧见那人是郑紫棠,脸色便立即的阴沉了下去。
郑紫棠今日穿了黛粉霜青的立领衫,底下一条藕粉色的马面,发上三两朵嫣然海棠,婷婷袅袅的特别好看:“世子,我新做了一盘海棠酥,特地送来与世子品尝。”
对方秋水眸子中笑意盈盈,果然端上了一盘褪红浅白的海棠酥。
段青舟不喜欢海棠酥,向来觉得太油太腻,况且这白送上来的,他也不敢吃,于是沉着一张脸,坐在原地未动。
郑紫棠取出了一盘海棠酥,见对方不肯动,笑意盈盈的又取出一壶酒:“这是雪脯酒,入口绵柔,酒劲温和。”
段青舟板正一张脸:“段栩不轻易饮酒,莫要煞费苦心。”他说的是实话,自己酒量浅薄,一饮便醉,妻子占占占便宜也就罢,万不能让外人得手。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郑紫棠轻轻的笑,段青舟不做理会,不料肩膀忽然一沉,却是对方得寸进尺,歪着脑袋枕上来了。
段青舟汗毛骤然竖起了一层,眉头皱起出声斥责:“请你放端重些!”说这话时,她依旧亲亲热热的
偎在他身上,段青舟忍无可忍,侧身站起,不肯让郑紫棠再这般胡来。
段青舟一甩衣袖,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你是我父的人,管家又操持了许多,我一直敬重你,但今日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
郑紫棠也跟着站起来,有些动气,胸膛上下起伏的厉害:“我不知廉耻?若非当日姑母从中搅和,我与你早就成了一段姻缘!”
对方忽然旧事重提,段青舟顿感棘手,有些招架不住,他沉默了一阵,末了低头说道:“往事如烟,我从未对不住你,如今你我早已各有归宿,就莫要纠缠不清了。”
她是饵,他是鱼,被钓过一回,鱼见着了饵自然只有怕,很粗浅的道理,只是她还惦念着罢。
郑紫棠很古怪的笑了一下:“自古男子最凉薄。”
段青舟看着她,神色很平静:“我若心安理德的收了你,便是对我妻子凉薄。”
他说完,便转身走人,段青舟不糊涂,明白什么是是非对错,妻子一心一意交付于他,他也便得一心一意交付给妻子。
郑紫棠看着对方挺拔背影,心中凄凉一片。她为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只得这么一句,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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