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紫棠站在暗处默默关注,等两人你亲我热的衣衫半褪,将要入港之际,突然杀了出来。
她轻提罗裙,莲步款款,缓缓走来,嘴中念道:“苦命的宜哥哥,妹妹给你来烧些纸钱。”
此次前来,郑紫棠确实是为段宜焚些纸钱而来——王府禁无端祭祀,若是想平安烧些纸钱,只能到这没人的地方。
然而,郑紫棠的半路杀出让这一对交颈鸳鸯吓了个胆颤,几乎没一跟斗掉水里。
段宏与郑紫棠乃是亲亲的表兄妹,也是自家人,吓归吓,慌是没慌,他这表妹完全仰仗着母亲生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莫不是还能卖了他这亲表兄?
三下两下潦草穿好衣裳,段宏瞪眼睛皱鼻子的发了问话:“棠表妹,大半夜的你来做甚?也不嫌慎得慌!”
郑紫棠弱不禁风似的往后退一步,一双秋水眸子却是连连往余金莲身上飘去:“宏表哥,我只不过是想来给宜公子烧些纸钱。”她展示出了腕上挎着的竹篮子,里面也确
实只是一些香烛纸钱祭品供果。
段宏好事被打扰,而且对方还是仰仗着他们母子鼻息生活的表妹,所以不见得多客气:“你给那个短命鬼烧什么?他死了不晓得母亲和我有多高兴!你倒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话说的难听,郑紫棠却只有低眉顺眼的受着,是半句话也不敢驳:“是是是,宏表哥说得对。”
段宏摆摆手,像支使小猫小狗似的,满脸的不耐烦:“行了,哪来的回哪去。大半夜的怪渗人,平白吓我一跳。”
郑紫棠却是一笑,拿余金莲开了刀:“嗯,有劳表哥关心。咦?这位小姐是?”
余金莲本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躲在段宏身后,侧着脸是一点也不想让人认出来,哪知被指名道姓的点了卯,于是也生出些厌烦,拿手拐了段宏一下,并不想做答。
段宏明白她的意思,况且自己做下的事也不是很见得人:“去去,这没你的事,从哪来的回哪去,姑娘家家大半夜的还出来溜达,母亲晓得了定不会轻饶你。”
郑紫棠低眉顺眼的行礼一拜:“那我这便回去了,宏表哥好生保重。”她说走就走,拎着篮子就转身,绝不拖泥带水。
余金莲被打搅,好事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趁人转身,嘀咕着骂了一句:“哪来的小婢子,真是煞风景。”
段宏如今把她当眼珠子一样来疼,立
马做了安慰:“无妨无妨,不过是我母亲养在身边的一条小狗儿,碍不着事的,你莫要怕。”
郑紫棠一字不落的全听进耳朵里,却是不声不响,心中毫不动气。也无动气的必要,她有的是好日子要过,何苦这时与这对母子撕破脸皮呢?
守在外头的绿柳瞧见小姐出来,急忙上前去扶,并掏出随身的火折子,将灯笼给点了着。
郑紫棠面不改色的说道:“回去吧。”
绿柳看了一眼院子里,又瞧瞧自家小姐,犹犹豫豫的发了问:“小姐,我们来此处是……要做何啊?你怎么会晓得公子和那国公府的千金在此处幽会?”
郑紫棠淡漠着神色,绿柳是她的心腹,所以没必要防着:“我来此是为了撞破好事,亦是为了调查段宜的死因。”
出事那日,郑氏大抵是为了防着她,含含糊糊的没个准话,只道人不是她杀的,要出个主意让青山院里的撇的干干净净。
“那段宜公子是谁杀的?宜公子人蛮好。”
绿柳提着灯笼,看着路,心情有一丝的惆怅,她是王府的家生子,有个弟弟在府上当差,上回段宏欺负弟弟便是宜公子解救的。
郑紫棠微微一笑:“如今看来,这段宜呐,多半是我那宏表哥和国公府的贱人下的杀手。两人在此幽会,段宜在此养鱼,两厢若是撞上,死的自然只有段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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