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下一口酒后,海大人张了嘴:“贺老夫人,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有一说一,能帮你的我定能帮,不能帮的也就莫强求。”
这边话说的清楚,贺老夫人也不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斟了杯酒出来敬向海大人,雪白面孔很端庄,是个冷眉肃眼的正经模样:“话至此处,老身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听说海大人如今断了营生,可是那段夫人所为?”
海大人心中隐隐有了明白,但面上若无其事,心思并不常显于脸面:“无非就是少了些孝敬,老夫人此话何意呀?”
对方笑了一下,以袖掩面饮尽杯中酒水:“是便是,就莫在我老人家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与你实说,那小女子半路杀出,抢了皇商之位,她算个什么东西!”
贺老夫人
语气中发了狠,发钗上缀着珍珠坠子一下子晃乱起来。
海大人是彻底明白,原来,记恨段夫人的不止他一个。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怀恨在心的海大人暗想,或许这贺老夫人会是个好帮手。
“那老妇人要如何?不妨说上一说。”他模模糊糊的表态,言语琢磨不透。
贺老夫人既没把柄让人抓着,亦清清白白的没做鬼,所以心中有底,并不防着海大人:“她半路杀出,抢了我的皇商之位,如今便是我贺家满门荣耀。我是十分的记恨,若是那小女子一不留神犯了些错处叫人拿住,宫里的生意自然需重新来过了。”
显然,贺老夫人对于落选一事有十二分的不甘心,皇商本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反叫旁人掠去,又如何能甘心?
海大人冷笑了一声:“段夫人半路杀出,可不止一家人受了害。齐家那边怎么说?”
贺老夫人也冷笑:“那齐家小子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别人半路杀出抢了营生,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笑呵呵的装出个贤德模样!平白叫人恶心。”
然后对方斜着眼睛看向海大人,倒是一点也不肯吃亏:“老身已向你托了底,大人意下如何?您管的
是内务府的仓库,若是换了老身当皇商,平日里的孝敬不见得会比秦家的少。”
她挑了眉毛,仿佛是胜券在握,海大人一定会答应般,贺老夫人是早就吃透了海大人,不过见钱眼开的货,条件开地如此丰厚,也由不得他不答应。
宫里的人从不似表面上那般简单,海大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自然对楚翘也存了睚呲必报之心,但他也晓得利弊权衡,该答应的便答应……不应许诺的,自然不可。
“老夫人,非是我不愿帮你,只是……”
段夫人红的让他眼热,可若是谈到对付,海大人犹犹豫豫的不敢应答:对方背靠北静王府,他又有小辫子被抓住,着实不好答应。
像是看透他心思般,贺老夫人挑着眉毛笑一下,双手一拍,屏风后走出个来人。来者红唇艳艳,身穿胡服,腰系彩带,出乎意料之外,竟是红楼!
区区一介青楼女子,墙头草似的两边倒,给两个钱便能收服,如此的忌惮,这海大人忒是没用。驾老夫人摇一下头,又笑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长:“老身早已打探清楚,你忌惮那小女人,无非就是被抓到了把柄。这仅是小事一桩,别的已然帮你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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