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进
了王氏的屋子,朱老太太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许氏站在原地,是一阵心惊肉跳,连带后怕,心说要不是咱娘家哥哥有钱,又肯给咱撑腰,怕是当年红杏生出来也让奶奶给掐死了!多事之秋,还是先打个包袱卷,上女儿女婿家躲两日,偷个闲去。
关上门,因为窗户帘也是垂着的,屋内一片黯淡,王氏躺在床上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婆婆许氏,便道:“娘,莫来劝我,我吃不下!”
朱老太太一听,本来便没什么好气,更加窝火了,贱人的身子小姐的命,吃个饭还得让人左请右请,让人着伺候你,当自个儿是那皇帝娘娘么?
但老东西有事求她,并不肯将人彻底得罪了,朱老太太还算和颜悦色的开了口:“水娘啊,起来吃些吧!莫将自己饿坏了,咱老刘家还指望着你生个男娃娃呢!赔钱货没了便没了,总归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你再生便是,但这回可一定要生个男娃。”
床上的王氏一听是朱老太太,且如此的厚颜无耻,干巴巴的身子登时有了力气,一骨碌爬了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便骂:“你个老猪狗,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老虔婆!”
朱老太太
挨了骂,且还是王氏这小辈,脸色气得由白转黑,登时不太好:“你敢骂我?”
可怜天下父母心,王氏孩子没了,人都快急疯了,急火攻心之下,哪里还会顾忌一二,张嘴便骂:“老虔婆,连你亲孙女都不放过,我骂你又如何!”
如今朱老太太在刘家向来是说一不二,遭了王氏的一通谩骂,她有点怒。丢自个亲孙女着实算不上甚光鲜事迹,她也有点羞,又羞又怒之下,朱老太太迈开小脚,揪着王氏的头发,劈头盖脸的给了她两个耳光:“没大没小,活该讨打!”
王氏不服,更不肯束手就擒,想要去撕朱老太太,但几日水米未沾牙,她实在是太虚弱,一巴掌便被扇倒在床上。
“哼,你还敢反了不成?”
朱老太太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抓起桌边那碗凉了的米粥,揪着王氏的头发,硬生生就往她嘴里猛灌:“想不吃食,饿死自个,没这么容易!”
王氏饿了好几日,力弱体虚,全凭一股子精气神撑着,刚才爬起来已经用尽了,如今手软脚也软,只能由朱老太太摆布,米粥大口大口的灌,呛的她不住的咳嗽起来:“咳……你个老挨刀的…一定不得好死
…”
命数有天定,老太太不以为然,并不觉着咒她有用,当即冷笑了一下,恶狠狠的对王氏道:“尽管咒去,我可不怕!尽快将身子养好了,给老刘家生个男娃儿,传香火,这才有你好日子过!”
王氏笑了一下,单手撑着床铺,爬起来半个身子,很有一点万念俱灰的意思:“实话告诉你,刘顶柱他就是个傻子,我姑娘不是你家的种,你弄死了我姑娘,我死也不会给你家生个一儿半女!”
王氏没什么野心,就想找个人家,将遗腹子生下来平安养大,也算对得起夫家了,哪曾想老东西竟是个这般恶毒狠心的,竟将她女儿活活烫死,丢到云阳山里喂了野狼。她连活都不想活了,就更不怕事情暴露,存心要气死这老东西。
朱老太太本是要走,听了王氏这番话,又转过身来,不怒反笑,干瘪的老脸笑成了一朵皱巴巴的菊花:“我孙子不懂事不会生,我儿子总会!”
王氏心头一惊,面无血色的问:“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刘顶柱的媳妇!”
朱老太太冷笑一下:“许氏停了月信,已是不中用。你是我二两银子讨回来的,总不能让你白吃白喝!小孽种死的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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