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舟最受不了这个,楚翘一撒娇他就没辙,只好同意,并借来楚宁家中地毛皮斗篷,替她厚厚的裹上。
楚宁一瞧,立马吩咐小待拿了绸布,置了笔墨,通通的放在案几上,他待下人又一向宽和,又是冬至,便不讲甚主仆之别,让丫头小厮们也参与进来,热热闹闹的站了一屋子,其乐融融。
边上楚翘嘴角直抽,果真是纨绔大少,败家子弟,挂树上的布条居然用的是上好的彩绸子!尚处在温饱线上的楚翘总算是见识了一番富贵
人家的玩乐法儿。
拿剪刀裁了一条鹅黄色的绸带,拿着笔却落不了墨,楚翘不知该写什么。想了想,将脑袋偏向了边上的段青舟:“诶,你写的是甚?可否让我一瞧?”
段青舟登时涨红了俊脸,急忙用手去捂那条绸带,不愿让楚翘瞧见,吞吐道:“与你…无关!莫要多打听!”
“是是是,与我无关!你便一个人过去吧!”
楚翘侧过脸去,一副愠怒的模样。段青舟见了,以为她是真恼了,笨手笨脚的想来哄人。楚翘却趁他不备,手臂一扬,快如闪电,将那条绸带撺在了手里,她还冲对方挑眉一笑,十分的得意,道:“姓段的,你不让我瞧,我偏要瞧!”
低首一看,只见那条柳青绸带上书着行隽秀的字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楚翘读出了声。
段青舟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脑袋埋进去:他这点小心思,怎地让对方给读了出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丢死人了!
正当段青舟恼羞成怒,将要炸毛之际,楚翘却是清浅一笑,她用笔蘸了墨,在绸带上写下了祈愿。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楚翘将绸带递到段青舟面前,一双眼笑得弯弯的:“结发为
夫妻,恩爱两不疑。段家儿子,你打算何时成婚?”
段青舟被她这一句问住了,脸唰的一下就变得绯红起来,又羞又涩,他支支呜呜,窘迫到几乎要昏倒,但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楚翘无奈的摇摇头,心道摊上这么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怕是难啊!不如自个主动些?
可转念一想,这不等于倒贴了么?平时就数落她,恨不得把她踩到烂泥里去,要是再倒贴,岂不是全贱他身上去了?不成不成,还得再议!
“走啦,人家都去挂枝了,我俩还愣在这做甚!再慢些去,只怕好位置都要让别人抢了!”
见房内人早走了个精光,楚翘拽了对方的袖子,着急忙慌的往外跑,段青舟半推半就,也跟着往外走。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满地银白,大雪纷扬,枝头暗香浮动,一条条各色绸带随风飘摇。
楚翘左右是个小女儿,个子不高,瞧中了好枝头,奈何腿短手短,着实够不到。段青舟便接了过来,轻轻一踮脚,将绸带稳稳地系在一枝梅花上。
两人对视一眼,皆带了笑意——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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