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这事好说,余寡妇的条件果然是让余金莲嫁过去,只不过余金莲不肯做小,偏要做正头。刘家大房哪肯同意?双方差点又打起来。
最终一番争定,让余金莲当平妻,虽说不是小妾,总归还是矮了刘红杏一头。
为了凑出这二百两银子,两家人难得的和谐,敲敲凑凑,甚至余金莲将自个儿的嫁妆都拿出来了。
未了,余家凑了五十两,刘万金也不得不拿出最后的老底一百两,许氏又哭哭啼啼的回了趟娘家,借来四十两,朱老太太也拿出十两棺材本。
总算是凑出了这二百两银子,让张水生拿包袱布裹着,送到了楚宁的乌木桌上。
清河县的青天大人
收了银子,只说让他等着。
过了数日,始终不见动静,张水生沉不住气,便动身去了趟县衙,想要问问,他这身官皮啥时候才能披上。
“水生老弟来了,快坐,上茶,要那个丹芝片泡的!”
楚宁见了张水生,一副热络的样子,将人安排在了衙内坐下。
“大人,茶便不用了,只是我那事……”张水生虚坐着,委婉的提起那身官皮的的事。
“啥事也比不上喝茶,我近日收的丹芝可是芝中极品,少见,少见的很啊!”
楚宁不搭理他,一味的夸起自己的芝茶,他当然舍不得拿从楚翘那收来的丹芝来招待张水生。
见对方顾左右而言他,张水生着急了,拉着楚宁的衣袖追问起来:“大人,当真不用!我此行是为您许诺我的典史之位而来。”
避不过,楚宁只好做答,他挤眉弄眼,摆出一幅相当为难的模样,苦笑一声道:“啧,这个嘛,水生老弟,答应你这事怕是成不了。”
晴天一个霹雳。
张水生听罢,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死拽着对方的袖子不放,怒目切齿:“这是如何个说法!”
“这位置本来是你的……可赵县丞家的侄子不知怎地看上了,非要做这典史。你也晓得,我做虽是本县青天,可初来乍到如何好多说,对不住
了,你这银子我退给你!”
说着,楚宁从袖子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眨着双狐狸眼委屈巴巴的道:“之前替老弟打点上下,拢共用去了一半,剩下的还你。”
又是一个霹雳。
张水生一看,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两脚都是颤抖着的——官没当上,反赔了一百两进去!
“老弟,你没事吧?我去叫大夫?”
楚翘明知故问,想要去扶张水生,心头却是笑的。
“没没…事,多谢大人关心。”
张水生脸白的吓人,他不敢怪楚宁,人家是县令,即便错了也是对的!
怪只怪那该死的县丞侄子,抢了他的官职,抢了他的仕途,抢了他官老爷的荣华富贵!
捧着那张银票出了县衙,张水生只觉得万念俱灰:这要回去了,该如何交代?刘余两家,不得将他活撕了?
当这二百两银子好凑啊!为了些钱,刘万金差点没把铁锅砸吧砸吧卖了。
穷途末路,穷途末路啊!
秋风瑟瑟,张水生捧着银票,万念俱灰,他在县衙门口石墩上坐了许久,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回去准讨不了好,不如拿着银子一走了之,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啊!置座院子,讨房妻妾,绰绰有余!何苦回去受罪?
念头一起,张水生便知自己断不会再回刘家大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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