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如果生命能重来一次，她又会如何选？
大概不管怎么选，都是遗憾。
清晨，刺眼的阳光打进屋里，周雅迷迷糊糊的睁眼，打开房门的时候忍不住抬起手来遮在眼前，待到眼睛适应了，才将手放下去。
入眼，是一群身着粉i嫩颜色的小丫鬟，还有几个家奴，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手里恭敬地托着东西。
“大小姐，请更衣。”
为首的嬷嬷非常恭顺。
虽然嘴上喊着的是大小姐，那恭顺的态度却不像是对待大小姐的模样儿，更像是对家主的尊重。
也对。
她这个年岁，在周家也是老人了。
这会儿这些东西被她们带过来，等着她更衣，再傻的人也猜到了大概什么意思了。
“进来吧！”
周雅转身进了屋。
嬷嬷让丫鬟跟着进来，那几个小厮就留在外面守着。
衣服一件件的繁复又正式，里三层外三层的，明明是夏天，这家主的衣服却也是一层不减，毕竟是家主继任大典，不能寒碜了。这六层已经是最少的层数了，还因为是夏天，才减了配置的。
连夜赶制出来的衣服，周雅看着镜子里那个一头散发，一席白色镶金边的家主继任礼服的女子，眼看着嬷嬷用篦子梳着她的长发，最后是要给她束发，做男儿的打扮，周雅阻止了嬷嬷的动作。
“挽发。”
“挽、发？”
嬷嬷梳头的手似乎是抖了一下。
看着镜子里的周雅，她那一双随着岁月的侵蚀，逐渐有些浑浊了的瞳孔看向周雅，尽是不可置信。
原本一介女子能当了这周家主，已经让她们这些同为女人的奴才足够震惊了，如今大小姐还想要以女装示人？
她是从西京城跟过来的。
那会儿她还周家的普通丫鬟，知道大小姐性格张扬，却没想到，嫁人十二年之后，这周家主会落在了大小姐的身上。
“挽发。”
周雅很是坚定的说。
话音方落，周颂脚步急促的跑进来，“姐，梳妆了吗？”
“嗯？”
周雅见周颂跑的是气喘吁吁的，疑惑的朝着他瞧了过去，“是有什么变动？”
“没。”
周颂摇了头，只是把一个小木盒子放在周雅的梳妆台前。
“一大早他命人送过来的。”
周颂一个‘他’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雅缓缓的打开木盒子，是一套精致的头面，而这套头面她再熟悉不过了，曾经被她摔碎了一件，还了他……怎的……
周雅的手轻轻的抚过润白的玉质头面，上面还点翠着细碎的珠宝，这套头面华丽却又淡雅，的确是她喜欢的，唯有一点不好，就是这套头面的名字——离欢。
曾经她很是介意。
直到听到他嘴里说的这两个字的含义，她才释怀了。
指尖抚摸到了头面上细细的瑕疵，那是她摔碎过的地方，又一点点一片片的粘合起来的。
眼前浮现了一片水务。
周雅沉默着，突如其来的悲伤把周颂吓了一跳。
“姐，这东西是什么意思？他齐……”
“阿颂……”
周雅急忙打断周颂，“这套头面，叫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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