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瞧着催迎雪，“你用不着介怀我，我周雅这辈子生是齐家的人，死是齐家的鬼。我跟王意衍之间，不过是少不更事时的玩闹罢了，人人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可我到底是嫁了齐家，爱了齐衡之！”
“齐衡之不是要纳妾了？”
催迎雪忍不住的讽刺道：“这人生在世还真是有趣啊，喜欢你的人，你看不上。你看上的人，却又丝毫不把你放在心上。这圣京城里，谁不知道你这曾经的第一嫡女为了齐衡之掏心掏肺，谁不知道王家的公子等了你十年之久不愿娶妻，可偏偏齐衡之先是陈莺莺，再是要纳妾，从未正眼瞧过你周雅，你到底爱他什么？”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周雅看着催迎雪的眼睛，“你又爱子衍什么？”
一句话，问的催迎雪稍有愣怔。
周雅却是不给她缓冲的时间，继续逼问道：“你年芳二十仍未嫁人，不也是在等一个王意衍？你明知道他看不上你，心思从未在你身上，你又爱他什么？”
“我……”催迎雪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有些恼怒道：“谁说我爱他了！”
“我这不是才说过。”
周雅唇瓣轻启，“我知你对他的心意，他能娶你是他的福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对他用的心，他早晚会看到。他只是钻了牛角尖，对我心怀愧疚罢了。”
“他对你有什么好愧疚的，当年周家的事纯属你们周家自作自受，那种情况谁敢娶你，也就是齐衡之这种顽劣之徒才敢胡来！”
十年前，催迎雪八岁。
对于周家的事一知半解，却也多少了解一些。
她觉着这事根本就怪不得王意衍。
周雅笑，“你说的没错，别说我跟他只是青梅竹马，这夫妻大难临头还要各自飞呢，谁都没错。”
“你……”
催迎雪原本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怼周雅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让她上不来下不去的，这位第一嫡女跟她想的不一样……
“你不要觉得说几句漂亮话，我就会对你放松警惕，我嫉妒你，也恨你。你不知道我多少次都在心里暗咒，我巴不得你死了，他就可以早点儿娶我！”
“快了。”
周雅轻声地说了俩字。
催迎雪以为是听岔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愿望快成真了，我这身子没几日好活了，等着子衍成了亲，衡之纳了妾……也就差不多了吧……”
周雅低低的说着。
她答应过衡之，要努力的活着。
可张老先生去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大概是真没希望了吧。
事到如今，生死她已经看淡了。
她知道，哪怕是她死了，衡之也不会对她在意的人置之不理的，他是爱她的，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他努力的掩饰着他的感情，在她面前用力的伪装，是想让她有活着的信念。
可她，真的快熬不住了啊。
这双腿又开始疼了起来。
明明天气已经暖了，她这身子却仿若是冷血动物一般，怎么都暖不过来，要抱着那颗火灵珠，才会感到一丝丝的暖意在身体里流淌。
“催姑娘就快成亲了，能嫁给心爱之人是人生最快乐的事，千万不要因为这些琐事扰了你成亲的心情，不值得。”
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她大婚那日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嫁给衡之，而不是沉溺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凭白误了那一场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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