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知道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他收拾收拾起身，去到阳台。
晚上的风出奇的冷，还下着小雪。
受到感情挫折的人常常会望着一个方向发呆，想一些根本就想不清楚，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可能翻篇就过，明天还是明天，生活还是生活。
可对于正处青春期的少年来说，这道坎过不去就是过不去，哪怕是过去十年，几十年，那道坎儿一直都会留在心中。
“干嘛呢，偷看对面女孩子洗澡啊？”
陈默同他一起靠着阳台护栏吹冷风。
对面女生宿舍确实有人影闪动。
“老大，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想不通的多着呢，很多事不一定要弄明白，不光在过程中你会很痛苦，知道后说不定让你更加痛苦。
不是还有人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后疯掉的吗？他们是想明白了还是没想明白？还是因为接受不了而疯掉的？”
一连三问。
相对安静下来。
自己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舍不得抽贡烟，就只能抽荷花。
黑暗中总算有了一点星火。
吐出几口烟圈。
“其实那天你们去开房我都看见了。”
……
“啊？？?”
突然就不伤心了，他歪过头，看着自家正在多愁善感的老大。
紧接着他又语出惊人，“我不光看见了，我还在你们隔壁房偷听。”
豪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靠…老大，你够变态呀，这个你也要听。”
“听了等于没听，我还纳闷儿怎么没动静，怎么？你们合作的不是很愉快啊？”
“就像在打单机”
“懂懂懂我都懂，都有短处嘛。”
豪远很感动，这样的安慰让自己暂时忘却忧伤，只是想死一死。
牢大，这是要逼自己跳下去吗？
陈默放肆笑了两声，不知不觉手中的烟已经抽完，“不和你开玩笑了”
“如何？拥有权利的滋味怎么样。”
明知故问到。
“不如何，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答应进来了。”
“我以为当上风纪委员后，就不会挨欺负，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实际上只是知道了更多不如人意的地方。”
“你却有力无处发，使不上劲？”
“对，是不上进。”
就像初入政坛的小官。
知道比普通人更多这样那样的不美好，却因权利太小，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陈默回忆起来。
“记得当时我在这里也和余二这样说过话。
就推荐谁进风纪委员会的事儿，我推荐的你没推荐他，他吃上醋了”
“我说他为人太仗义，追求自我，没办法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饿死的受罪的都是清官。”
陈默凝视豪远。
“知道为什么我又要推荐你去吗？”
豪远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要比义气，他也不差。
只是隐约中他明悟了什么。
“老大，我太想进步了...”
“那就要先学会出卖自己，伪装自己”
“只要利益足够，你甚至连我都可以出卖。”
“连你也...”
“对，谁不想在灰飞烟灭前再燃烧一次呢？”
明明对背叛很仇视的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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