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帮年轻人吃得畅快,喝得尽兴,孙桂香一直在充当着服务员的角色,给他们添菜夹馍,端茶倒水。
无论给哪个人服务时,人家总会站起来,或者欠欠身,说阿姨你歇着,我们自己来,完了还要道声谢。
只有李晓霞就像屁股钉在了凳子上一样,坐得四平八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孙桂香的服务,仿佛孙桂香真的是个服务员,仿佛在场这么多人,她是唯一的领导。
综合方方面面,不比别人,就是连孙桂香最看不上眼的赵筱雨,也比她强百倍。
孙桂香哼了一声,想找我儿,你还差得远呢!
然而她又有点失落,怎么老天爷偏要和她作对,连找个儿媳妇,都不能称心如意。
小禹看上的,偏偏是她看不上的;看上金海的,偏偏又是她认为最不好的。
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回自己屋睡去了。
刚朦胧入梦,听到房顶上有响动,是瓦片活动的声音。
孙桂香一骨碌坐起来,那声音又没了,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正要接着睡,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回是连续的,呲呲的,像是什么东西摩擦着瓦片,随后便听到房后传来通的一声,似是重生物落了地。
坏了,有人在偷肉!
这里虽然是北方,但冬天并不是很冷,一般最低温度也就是零下二十来度。
过了年,一打春,气温回暖,就更不冷了。
为了能让没腌的猪肉,在凉房里存放的时间久一些,当地人杀了猪,就将肉摆在院子里或房顶上冻结实,俗称“挺肉”。
以前常有偷肉贼,所以家家户户喂了狗,后来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偷肉贼就慢慢地绝迹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孙桂香家原本养着一条黑狗,可是前几年老死了,再没养过。
看看胡芳芳和赵小蛇,两姑娘睡得正沉,再说叫上她们也没多大用,反而危险,孙桂香便没惊动她们,一个人穿起衣服下了地,拿了把手电出了屋。
她本来想叫上金海来着,可是金海也喝多了,睡在赵小禹的床上叫不醒,她就只能独自面对偷肉贼了。
她又去厨房拿了一根擀面杖,轻轻地从立在东墙上的房梯爬上屋顶去。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许是想捉贼捉赃,许是想夺回被贼拿到的东西,许是怕声张起来,被贼灭口,人们在发现贼时,往往不是大声呼喊以吓跑贼,而是表现得比贼更像贼。
孙桂香此刻就是这样。
她控制住猛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没敢开手电,悄悄地从屋顶探出头。
没看见人。
也没看见肉。
孙桂香大吃一惊,索性上了房顶,视线掠过屋脊,看到了摆在瓦片上的肉,却仍是没看见人。
屋顶上一目了然,没有藏人的地方。
孙桂香松了口气,心中又埋怨起赵小禹来,她本来让他把肉摆在靠近院子这一面,可是赵小禹却说,这面是阳面,肉冻不结实,偏偏要把肉摆在靠近房后的那一面。
真是脑子进水了,大晚上分什么阳面和阴面?
聪明过头就是傻了。
正要下去,听到嗖的一声响,月色下,只见一条绳索从房后抛了上来,前端带着一个铁钩子,不偏不倚,正好扎在一块肉上。
那块肉和别的肉冻结在一起,形成了一大块,这一大块肉快速地移动起来,从房后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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