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去省城的学校报到了,爸爸像个女人一样唠叨到半夜,不外乎就是些老生常谈,赵筱雨是左耳听,右耳出,全没放在心上。
她只关心一个问题:“爸爸,明天你能不去送我吗?我都二十了,你别总把我当三岁小孩儿了!”
赵丁旺考虑了一番后,说:“还是送送吧,县城是你的天下,由着你胡来,省城可不一样,店大欺客,市大欺生,我先去帮你打个前战。”
赵筱雨怕爸爸起疑心,不敢表现得太坚决,只得同意。
睡下后却睡不着,她实在不愿意让爸爸送,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办法。
繁星满天,夜色朦胧,她摸黑进了车库,开了车门,支起引擎盖,将手电筒按亮,咬在嘴里,抄起钳子,拧开几根电线,拔掉两根油管。
第二天早晨,父女俩准备停当,坐进车里,赵丁旺却打不着车,连马达都打不响。
“没电了吗?”他下了车,揭开引擎盖检查。
他虽然是酿酒的行家,对汽车构造却一窍不通,看也是瞎看,捏捏这里,摇摇那里,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这可咋弄?”他有点着急,“筱雨,你骑上摩托车去找个修车师傅来。”
“爸,我还是坐班车走吧,你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好。”赵筱雨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看看腕表,“糟了,去省城的班车马上要发车了——爸爸再见!”
拉着行李箱出了院子,听到赵丁旺在后面叫她,她没听清,随便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一口气跑到街边,正好有辆三轮摩的驶过来,拦住就跳了上去,拿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拨出赵小禹的号码。
“老九,开上你的小破车,在你们公司门口等我,送我去省城!”
三轮车在喝点小酒公司门前的街边停下,赵小禹的夏利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下了车走过来,二话不说,将赵筱雨从三轮车上抱下来,像抱新娘子一样放到夏利的副驾驶座上,扎好安全带,怕她跑了似的;又把她的行李箱扔进后备箱,坐上车,一脚油门,轰地驶向远方。
赵筱雨一手扶着自己的胸脯,脸红扑扑的,生气地说:“你摸哪呢?怎么像个疯子似的,一句话不说就抱人?”
赵小禹无辜地说:“我听你口气挺着急的,怕你上学迟到嘛!”
车还未出城区,赵丁旺给赵小禹打来电话,说他的车坏了,让赵小禹去他家接一下他。
赵小禹说:“不好意思啊,赵厂长,我在定东市呢,这两天这边的销售情况有点不理想,我和这里的负责人正在商量对策,我觉得这边的步伐还是有点慢……”
“真没用!”他还没说完,赵丁旺就挂了电话。
赵小禹把手机扔在仪表框里,耸耸肩:“我把赵厂长得罪了,后果很严重。”
赵筱雨说:“你要是把我得罪了,下场会更惨!”
“嗯,那倒确实是,酒好不好喝,中间商说了不算。”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卖酒。”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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