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下一环节是什么,他却不甚了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大功率发动机的轰鸣声,片刻之后,一辆黑色的250摩托驶了过来,车上的人头戴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的全封闭头盔,在公园门前的路上停顿了一下,又轰地一声开走了。
赵小禹骂了一声“装x犯”,继续吃着冰棍,等着赵筱雨。
天色慢慢地黑下来,逛公园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大多是一对对年轻情侣,每人花4毛钱买张门票,进里面谈情说爱,每当看到这样的情侣,赵小禹心里就有一种期待。
可是赵筱雨还是没有踪影,他想打电话询问一下,又觉得自己不该表现得那么急切,是她约他,而非他约她,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立场不能变,气节不能丢。
于是接着等。
他一连吃了不知多少根冰棍,吃得肚皮都摸着像冰凉的水瓮了,身上的汗水干了,湿了的衣服也干了,这时他感觉到饿了,才想起晚饭没吃,去零食摊买了两个糖麻叶吃了。
夜色吞没了城市,街灯亮了起来,气温在下降,先前走进公园的情侣有的已经出来了,可是赵筱雨还不来,倒是那辆250摩托车又来了一趟,经过公园门前时,再次停顿一下,然后又轰鸣而去,貌似在练车,惹得赵小禹再骂一句“装x犯”。
夜色越来越重,街上越来越冷清,公园好像要闭园了,听到门卫老汉在关大门。
赵小禹第N次看表时,不得不承认,那个贼娘们儿放了他的鸽子,已经十一点了,他竟然在这儿像个傻x似的等了四个小时。
天呐,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过如此的耐性!
相比白天受到的挫折,这次打击简直令他抓狂,他跳起来,狠狠地踢着支撑了他屁股四个小时的石墩子,一边踢一边骂:“敢骗老子,敢骗老子……”
那辆黑色的250又来了,停下来,远远地望着赵小禹,望了一会儿,揭开玻璃脸罩,伸手撮唇,打了一个嘹亮的口哨,似在嘲笑赵小禹的愚蠢,然后带着嘲笑的轰鸣声消失在夜色中了。
赵小禹垂头丧气地回到住处,金海和陈慧还没睡,正坐在炕棱边玩着扑克,赵小禹大怒,喝道:“怎么还不睡?明天不上补习班了?”
陈慧缩了缩脖颈,乖乖地跳下炕,跑到自己的折叠床上躺下了。
金海问:“你怎么了?”
赵小禹骂了一声“滚”,等金海上炕躺下后,他坐在桌子前,拿出一面小镜子,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副狼狈的样子,又气又恨,恼羞成怒,从身上摸出两块硬币,狠狠地夹着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子,每夹一根,就低声骂一句:
“赵小禹你个傻x!”
“赵筱雨你个骗子!”
“赵小禹你个蠢驴!”
“赵筱雨你个王八蛋!”
……
他骂的声音极低,但桌子紧挨着陈慧的折叠床,陈慧还是听到了,胆怯地问:“九哥你在骂谁呢?”
“睡!”赵小禹喊了一声。
陈慧急忙将头缩进被子里,心里却是无限甜蜜,看来亲爱的九哥,和亲爱的好同学,今晚约会去了,打是情,骂是爱,估计两人有戏,她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她安心地闭上双眼,希望做一个美妙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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