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赵小禹才觉得让金海叫他爸爸,自己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亏,那样,他的老婆就成了克夫又败财的孙寡妇了。
应该让他叫爷爷才对。
呸呸呸——赵小禹唾了几声。
赵天尧和赵大顺照例不在家,好在他们中午回家做了饭。
碗柜里放着锅盖那么大半张干烙饼,赵小禹撕了一块,去瓮里舀了一瓢凉水就着吃了。
闷头在炕棱上坐了一会儿,去了村口的那个土堆上。
先是有三个男生走过来,冲赵小禹吹了声口哨,挥了挥手,叫道:“赵小禹,有种,明天再去打铃,建设小学欢迎你,哈哈哈……”
他们过去后不久,有四个女生走了过来,许清涯夹在其中。
她似乎并没有受到“打铃事件”的影响,仍是一跳一跳地走路,两条胳膊一扇一扇地拍打着两侧的大腿。
相比别的女生,她真的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有个女生首先看到了赵小禹,指着他说:“许清涯,你的学生在等你呢!”
许清涯看见赵小禹,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笑得身体扭来扭去的。
她跑上土堆,问:“你们怎么想起打铃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铃,我以为那是个水桶。”赵小禹抱歉地说。
“水桶有挂在树上的吗?吊空气吗?”许清涯笑得直跺脚。
等她笑完,赵小禹问:“老师是不是骂你了?”
“没骂,就说你们队的人咋那么没素质?爹妈是咋教的?我说他没妈,没人教他。然后老师罚我抄写二十遍拼音,最后一节自习课,我都写完了。”
许清涯甚至还有点得意洋洋的神情。
赵小禹暗自嘀咕了一句:“那不就是骂吗?果然是个傻子!”
又问:“一打铃,你们就得集合吗?”
许清涯说:“铃声不一样,三上两下一预备,集合铃打到跑断腿。”
“什么意思?”
许清涯比划着手势,模仿着铃声的节奏:“当当当——当当当,这样三声连着打,就是上课铃;当当——当当,两声连着打,就是下课铃;当——当,一下一下地打,就是预备铃;当当当当当,没完没了地打,就是集合铃。集合铃一响,不管在哪,都得跑到指定地点集合。”
“挺有意思的。”赵小禹在大脑中想象着那样的情景。
“嗯,是挺有意思的,大家都喜欢听集合铃,一打集合铃,就不用上课了。我们班的同学让你明天再过去打,哈哈,他们也都叫我许老师,把我羞的。”许清涯说着,又笑了起来。
赵小禹松了口气,许清涯虽然因为这事挨了批评,但看样子不严重,不然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以后赵小禹还经常去小学玩,只是再没领金海。
“爸爸”事件过后,两人又不来往了。
赵小禹恨他出卖自己,金海则怕他又逼着自己叫他爸爸。
这回赵小禹学乖了,不再“偷窥”学生上课了,也不再去打铃了。
他只是坐在那里,等许清涯下课后,过去和她说一阵话。
每当许清涯的同学看到赵小禹时,就调侃许清涯:“你的学生又来了?”
许清涯得意地一笑:“嗯。”
后来,赵小禹也混迹于学生当中,和他们一起玩耍。
村小学的设施简陋,教具不足,每当体育课,老师让学生列队跑两圈就宣布解散,让他们自由活动,老师却回办公室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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