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咱们替端静姐姐照看静妃及其家族,温宪又改玉牒在静妃娘娘名下,双方关系已然不错,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端静姐姐都会站在雍郡王府这边。
可您这一去信,非得把一切都说开,反倒显得往日那些做派成了刻意拉拢,没了真情,难免落入下成。”
胤禛见宜修一脸真诚,心中思索片刻,确实,之前宜修和端静来往,姑嫂关系和睦,也积攒了几分情谊,端静姐姐自然会站他这边。要是去了信,姐弟、姑嫂成了政治同盟……于端静姐姐而言,宜修之前所做那些岂不是成了刻意所为,定会让其生疑,不妥不妥。
宜修起身走到胤禛身侧,附耳小声道:“再者,依您对端静姐姐的了解,最初上请安折子,说要举办草原盛宴的主意,真的是端静姐姐能想出来的?”
胤禛眼眸中多了几分探寻,抬头看了宜修一眼,宜修朝胤禛安抚的点了点头,故作思索地抛出了人选,“会不会是岳兴阿,他如今不就在喀尔喀草原么,好似,就是领兵拱卫固伦公主府。”
“你是说,爷不敢贸然和端静姐姐摊牌,而是要和岳兴阿……”胤禛目光亮起,显然也是明白了其中关键,把岳兴阿在心中的地位往上提了又提。
是啊,岳兴阿不就驻扎在喀尔喀草原,又是自己的表弟,法海舅舅亦支持他和自己往来。
只要把岳兴阿拉拢到位,还愁草原之事自己插不进手?
至于,之前抚远将军推荐给自己的人才,大可直接放在岳兴阿名下,何必舍近求远,多借端静姐姐这道手呢!
沉默了半晌,胤禛陡然握拳,“你说的不错,还是你眼光独到,爷竟一叶障目了。”
宜修心中大笑,布局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胤禛把底下那些人送到岳兴阿那里,早晚这些人都会成为自己的人。
胤禛呐胤禛,岳兴阿早已是自己的人了,你的那些人……早晚也会自己和弘晖之手!
想到此处,宜修顿了顿,转身将一些账本和钥匙,放在案上,温声道:“爷,端午节后,妾身会带孩子们去郊外静养些时日,这账本和钥匙,您收好。”
“啊……之前不是给了么?”胤禛没想到宜修转变的这么快,刚刚还聊着岳兴阿和端静呢,转眼就说起了府内事务?
“之前那些是府上往日的账册,这是……这三日的。”宜修又不傻,要不是乌拉那拉氏没几个得用之人,完颜·查弼纳、孟佳·云祺等姻亲中能拿得出手之人,都被自己明里暗里引荐给了胤禛。
在胤禛眼中,自己可谓是除了他这个雍郡王再无靠山。否则,就他那疑心重的个性,若无所图,绝不会跟自己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要真信了他夫妻一体的鬼话,真揪着前朝那些事儿聊个不停……夺嫡路上第一个被防备的人,就是自己!
“什么?三日就这么多……你,你,你,三天的府上花销就有三大本账本,你把爷之前给你那些银钱都花啦?”
胤禛大惊失色,顿时没了疲惫之态,精神抖擞地查看起了账本,翻了几页之后,不可置信地问:“你让各院去库房随便提,准备给她们娘家端午节礼,是不是过了?”
“给府上所有人赏赐新衣、封红包,是应该的,怎么这账册上还有其他各项支出呢?”
宜修抿了口茶,气定神闲地回怼:“爷,亲戚来往哪有只出不进的!”
“往年,甘家、齐家、宋家等都是上赶着送节礼来,而您呢,略略从库房挑两件赐下去便了事儿。这做派……唉,现下,各院都有了孩子,总要给甘家、齐家、宋家这些孩子们的外族点脸面吧?”
“让侧福晋她们去库房提东西,准备给娘家的年礼,总好过真金白银地去外头置办。至于奴才们的赏赐是不是过了?哼,年底京城大乱,奴才们谁不是拿命看顾咱们府上大大小小的主子们。”
“前院那些侍卫殉职的还少么,到了年节咱们不该有所表示么?额外开支,是我想着,有孩子的多备件百福衣,老人在的多包个红封,表表心意。”
“府上花销我哪一样不是精打细算、勤俭持家,你看我身上这件新衣,就是大前年婚宴时皇阿玛赐下的……”
“呃……是,是,福晋思虑的是。”
胤禛越听越不是个滋味,面上红了白,白了红,眸中尽是尴尬、局促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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