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瞥了眼“无计可施”的宜修,开口试探,“你说,咱们跟察岱做儿女亲家,如何?”
宜修起身,手指间不断拨弄,似是在计较些什么,忽的手一顿,“爷,那察岱家的嫡子一个九岁,一个五岁,女儿最小的都七岁了。要做儿女亲家,咱们府上的孩子年岁都不合适啊,最大的弘晖也才两岁多,嘉珏、淑媛更是只有一岁多。”
狗男人,想卖儿女,没门!嘉珏她们的婚事,她早许诺各院可以自行安排,更不能坏了她后续的谋划!
胤禛哀叹两声,不情不愿地消了心思,倍觉头疼,却听宜修道:“不过,岳兴阿的大女儿檬英,无论是出身,还是为人都很合适,而且……”
嘭——
胤禛拍案而起,顺势接话,“而且佟佳氏和赫舍里氏结亲,于二哥,于咱们都利,缓和往年太子与佟佳氏之间的矛盾,皇阿玛亦不会拒绝!”
说罢,胤禛笔挺而立,背手信步许久,直夸宜修好主意,只见宜修茫然地望向他,“我是想说,而且岳兴阿会乐意的。”
“毕竟他额娘就是赫舍里氏,把女儿嫁回赫舍里氏,还是赫舍里氏的嫡系,没理由拒绝;太子往日也曾帮他额娘出过头,只是隆科多舅舅丝毫不在意而已。这主意能行的话,九成还是九成,一分都不能少!”
……
好吧,宜修果然还是那个宜修,只看到到女眷和后院……以及死捞钱。
没关系,不同频就不同频,主意有妙且能用就行!!
“宜修,岳兴阿的女儿你见过,跟爷说说。”胤禛两眼放光,打定主意牵线保媒。
宜修却卖起了关子,“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檬英父母俱在,婚事还由不得您一言而定;且佟佳氏和太子之间关系不睦久已,您凭什么觉得佟佳氏一族会点头同意这门婚事呢?除非……”
胤禛拍了下额头,急忙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您能消了岳兴阿的心病,给其母亲(小赫舍里氏)求个一品诰命,彻底压隆科多舅舅一头,方能让岳兴阿不顾全族反对,唯您命是从!但这也引出了另一个难题,女眷诰命……非得贵妃娘娘帮忙,才能顺利下诏书,并堵住佟佳氏一族的悠悠众口!”
“这……罢了,爷会去贵妃娘娘面前商议此事的,但宜修,娘娘素来疼你,你……”
“正巧,我和二嫂约定,二十那日进宫送些美容佳品、陪她聊天,到时候会去咸福宫请个安,帮您先探个口风,如何?”
“甚好,甚好!”胤禛一听,只觉十拿九稳,背手信步,留了句明日来用膳,几步跨出了长乐院,一心回前院和幕僚商议如何进一步牟利。
岳兴阿是安佳的侄子,隆科多舅舅和安佳关系又一般,宜修在贵妃那儿素来得脸,探了口风他再去说,安佳哪怕是看在皇阿玛隔离他和佟佳氏的份儿上,也拉不下脸拒绝。
这样一来,檬英和察岱长子的婚事就成了一半,二哥那儿,也就稳了。
如此,那进退两难的抉择之局,轻易可破,但这还不够。再筹谋筹谋,看看能不能借着这桩婚事,拉近他和二哥的关系,并从赫舍里氏一族那儿“挖墙脚”!
内室,宜修没有理会胤禛的离去,正缓步到书桌前,捻起几张薄薄的信纸,细细琢磨着。岳兴阿去喀尔喀草原,对她送去的人很是照顾,又没少配合端静,是个可用的,家世又是那般好,当然要将人拼命绑在一条船上。
小赫舍里氏受隆科多、李四儿折磨多年,苟延残喘至今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儿子,为了有朝一日能狠狠报复隆科多。
一个诰命,当然弥补不了小赫舍里氏多年的委屈与浑身病痛,可足以让岳兴阿感激涕零,足以让岳兴阿在她和胤禛之间坚定选择自己。
二嫂那儿,她不是没有办法驱使她多多为胤禛美言,只略略提及弘晖在毓庆宫的待遇来搪塞,是不能在胤禛面前过于“露慧”。
自祈福宴,见过二嫂的两个妹妹,特别是大妹妹石静容后,她就逐步谋划了一张大网,将太子妃、敏妃、密贵人、太子、胤褆、惠妃、贵妃、胤祥等罩在其中。
以太子妃对妹妹婚事的在乎,以敏妃的怜女之心,她笃定这张网一旦张开,别说让十三欠她人情将来给弘晖站台了,就是太子、老大将来都得给她和弘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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